“有时候我觉得你太过早熟了,chica,”他笑道,“这么一哭,才有个孩子的样子。”
“我又不是小孩了。”
好丢脸。
我用纸巾盖住脸,都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你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好好好。”
透过纸巾缝隙,我看到费尔南多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就此揭过,如何?”
我长舒口气。
积压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哭了一场感觉好多了。
我放下纸巾,倚靠在沙发上:“谢谢你,费尔南多。”
费尔南多:“不胜荣幸,妮可。接下来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理论上来讲,只要我继续等待新媒体之神的结果,哪里有“那东西”的线索出现,就去哪里收集能量为好。
但是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东西”的存在如此分散,我得抓到什么时候才能全部抓完。
比起十万个小杂兵,我宁可面对一个大BOSS。
大BOSS……
思绪纷乱之际,我把被眼泪湿透的纸巾折好。
费尔南多的客厅连个垃圾桶都没有,我只能尴尬地把纸巾塞回口袋里。
紧接着,我就摸到了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的一张卡片。
卡片?
我把口袋里的纸片拿出来,那是一张名片。
制式老旧且简单,上面写着“卡尔·威斯登——枪店老板”。
我不认得这个名字,但这个卡片是奥丁塞给我的。
而上面写着他的店面在埃尔帕索,处在美墨边境,与墨西哥的华雷斯城接壤。
我心中一动。
“费尔南多,”我问,“拉撒路计划的项目基地,当年在哪儿?”
“在德克萨斯州,怎么了?”
我把奥丁的名片展示给他。
就算用脚趾想,我现在的模样也一定丑极了:眼眶势必是红的,嗓子也有点哑。但正因如此,说不定恳求起来格外能打动人,特别是打动我的教父。
“我想去一趟这里,”我说,“你能带我去吗?”
第48章 当个救世主20
20
三天后,德克萨斯州,美墨边境的埃尔帕索。
费尔南多在一家当地较为高档的酒店前停下租来的车,我还有点懵。
来到这里,我总算明白费尔南多为什么如此偏爱高地盘的越野车了——戈壁滩、无人公路,以及在黄沙与土坡围绕当中建立起的城市,确实更适合四驱动的车辆在望不到尽头的公路上狂奔。
尽管来之前我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
可真的身临其境,我的心中才真正地涌上一个认知:这是与纽约,与任何大城市完全不同的地方。
“在这里小心一点,”我的教父在车上叮嘱我,“埃尔帕索的治安不太好。”
我小声嘀咕:“纽约的治安也不好。”
费尔南多摇了摇头。
他双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高大的身躯朝着我侧过来,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不不,chica,”费尔南多带着笑意,语气却格外凝重,“纽约的治安不好,和这里的治安不好,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
前任缉毒局卧底亲口说出这句话,足以可见其严重性。
我不禁回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电影。
埃尔帕索的对面,仅一河之隔,就是世界上最为混乱、暴力,以犯罪率和死亡率高著称的罪恶之城华雷斯。
“……我知道了。”
还是听费尔南多的。
我小心抬眼看了一下驾驶座上的教父:“谢谢你陪我任性。”
费尔南多一下子忍俊不禁。
“我一直觉得,妮可,你太过早熟,”他煞有介事地评价道,“也太过坚强。我一直期待你能对我,或者对阿瑞斯,像普通姑娘一样任性妄为。”
是的,费尔南多总是在劝我像个孩子一点,去享受青春。
他对我几乎能称得上是有求必应——尽管我很少会主动要求我的教父去做什么。
“但我没想到。”
费尔南多抓了抓自己厚重的黑发,慢吞吞说道:“我的教女平时从不任性,一任性就任性了个大的。”
说着,他还用拿着墨镜的手指了指四周颇具西部风格的房屋和面前的酒店。
我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
当我提及要来埃尔帕索时,费尔南多愣了愣,但仍然一口答应了我。
耽误课程、影响生活?
这样的顾虑恐怕都不存在于费尔南多的人生辞典上。
“下车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先办理入住手续。”
据说面前的酒店是埃尔帕索最好的酒店,这让我有些愧疚:从机票到入住费用,可都是费尔南多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