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潘多拉肯卸下惨白的粉底和烟熏眼妆,估计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但现在,她的夸张装束完全遮盖了本身的容貌,任何人注意到的都并非真正的潘多拉,而是这浮夸的造型修饰。
七彩的头发彻底掩盖住了“潘多拉”应有的经历与故事。
“就这么轻易接受自己的命运,”潘多拉开口,“你甘心吗?”
“没错。”
梅丽尔扶了扶镜框,无比肃穆:“你甘心吗?”
我:“……我说,你俩能不能别这么中二?”
一个金属党,一个游戏宅,说出这种话倒还真没什么违和感。
然而不论是潘多拉还是梅丽尔都不是说着玩的。
我的青梅和我的新朋友同样满脸严肃,这就是不肯轻易放过我的意思。
行吧。
迎着她们的注视,我叹了口气。
“别人我不管,”我小声回应,“对我来说,不用自己操心、只要走别人安排好的道路,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知道很多同龄人都希望过的无拘无束,想过不受长辈管控的生活。
想几点睡就几点睡,不会有父母因为熬夜而责骂你。
想学什么乐器就学什么乐器,不会有长辈逼迫你拉小提琴而没收吉他。
想躺在床上吃东西,想带着朋友回家开通宵派对,想跟着机车党半夜兜风,想和朋友联机打游戏打个三天三夜。
只要想,就可以立刻去做,不会有任何人前来阻拦,对着你耳提面命,说这个不对、那个不许。
他们认为那样的生活很自由。
但我从小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老爸这幅模样,他当然不会像正常家长一样。纵然有费尔南多,可他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对我的帮助更倾向于指导而非管教。
比起自由的生活,我反而希望有人来“管”我,至少告诉我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而不是一直自己跌跌撞撞,在黑暗中摸索。
潘多拉却冷笑一声:“当年我也这么想的,但结果你看到了。”
我:“……”
梅丽尔很是好奇:“什么结果?”
自然是潘多拉接受了命运,打开了宙斯赠与的魔盒,而后将一切灾祸释放到人间。她在惊慌之下关上魔盒,反而把雅典娜留在最后的希望扣在盒子中。
不小心成了人间大杀器,最终也只是长成了叛逆金属少女的模样。
我觉得潘多拉已经算是很温柔了!
“总之是洛……凯纳斯的问题,我知道了,”潘多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让我会会他究竟多大的牌面——”
“啊。”
梅丽尔的视线越过潘多拉:“凯纳斯来了。”
我和潘多拉不约而同抬起头。
最近基本失联、引起团队不满的当事人出现在餐厅门前。
洛基全然没有自己被盯上的自觉,他依旧是那副潇洒不羁的模样:黑色长发、简单衣衫,深蓝色的眼睛触及到关系不错的同学都会弯一弯,展露出少女心收割者般的王子笑容。
“凯纳斯?”潘多拉指向款款迈开步伐的校园风云人物。
梅丽尔点头。
潘多拉立刻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和耳机,利索地站起来:“梅丽尔,我们走。”
梅丽尔:“啊?”
潘多拉:“我要和他谈谈。”
说着,潘多拉转过身:“凯纳斯!”
餐厅骤然安静了下来。
洛基循声停住步伐。
新来的转校生喊住了上学期的转校生,七彩杀马特与校园王子隔空对峙。
校园偶像剧的场面也不过如此了!
远处的洛基眯了眯眼,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迅速掠过梅丽尔和我,而后他大概是明白了这位七彩头发姑娘的来历。
只见潘多拉带着梅丽尔气势汹汹向前。
洛基歪了歪头:“你有什么事吗?”
那无辜,那茫然,多一分都不那么恰到好处,好像他确实是面对陌生人,根本没猜出来潘多拉是谁。
潘多拉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把拽住洛基的衣襟。
“你过来,”她说,“我要和你谈谈。”
“谈什么?”
“什么叫团、队、合、作。”
说完潘多拉直接把洛基从餐厅拖了出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胡里花哨地姑娘拖走了洛基,她的背影消失在餐厅中。
这……
赫尔墨斯,是不是故意的!
感觉他找了个洛基的克星过来啊。
…………
……
而且,二人的谈话还格外有效。
不知道潘多拉与洛基说了什么,反正下午再见时,北欧神顶着阿拉贡的脸无比歉意地向所有竞赛小队成员表达了真诚歉意,并保证之后绝对不会再缺席。
潘多拉和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