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在你的新家吗?”郁束问。
阮玉没有回应他这句话,只是说:“……你不该跟过来的。”
“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有错吗?”
“……”阮玉顿了顿,“你要不要喝水?”
“要,渴死了。”
郁束等缓和不少后才睁开双眼,草率地打量一遍四周,“这就是你的新住所吗?外面看起来那么高大上,怎么里面这么……”
“乱糟糟的。”
“你脑袋不疼了?开始问这个了?”
这人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脑子缺根筋似的。都被人给开瓢了,还不急着问是谁砸的——反而在这里问东问西问别的。
阮玉将水递他手里,他低着头抿了几口。
“疼肯定是疼的,但我不知道该问什么……毕竟你在我的前面,我肯定是被人从后面偷袭了。”
郁束抬起双眼:“另一个人在哪儿,为什么偷袭我?我这么金贵的脑袋,我要他赔偿医药费。”
看阮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莫名想起迟雪平日里跟自己说的那些,“难道……真的是把你关起来的那个人吗?”
原本还有些怔愣的脸庞顿时反应过来什么。
见阮玉不说话,郁束的猜想无限膨胀,他情不自禁地说道:“玉玉……这里是到底是哪里?”
郁束慢悠悠地站起身,扶着自己的脑袋,摇摇晃晃地往房门走去——门被锁住了。郁束瞪大双眼,转过身看向阮玉:“……玉玉,你还不告诉我吗?”
“都这个份儿上了!我脑袋都让人开瓢了!”
“阮玉!!!”
神智一点一点拉扯回来的感觉很糟糕。郁束从小到大是没什么心眼儿、缺根筋,没心没肺。
但他又不是傻子。
眼前视线恢复清明,他才终于看见了阮玉脸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淤青——
“怎么弄的?”郁束走过去,“怎么回事啊?”
“脸上怎么弄的?谁打你了?谁敢打你啊?”
阮玉颤着一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
“……不要问了。”
“我关心你还有错吗?”
郁束眼里似有似无起了层水雾,“你原本白白净净一张脸的,怎么现在跟花脸猫一样啊?”
“是那个偷袭我的家伙干的吗?”
“回答我啊。”
阮玉沉闷地呼出一口气:“是。”
“我跟他认识吗?”
阮玉无力地摇了摇头。
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了,郁束靠着墙面,勉强支撑着身体。
“他人在哪儿?”他的语气很轻,似乎是疼痛难以忍受,眼眶都开始发红,“……气死我了。”
“气死我了……”
“我跟这人不认识他都能开我瓢,玉玉你到底怎么忍受的啊?”
“……我也不知道,”阮玉眼眸微垂,“我到底是怎么忍过来的。”
“你忍他干嘛啊!”
郁束气得目光能喷出火来,“你到底瞒了我多久啊?被人欺负了不知道还手反抗吗?”
“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你的发小!”
“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被人打了也一声不吭的样子,你打不过就告诉我啊,我他妈那么多兄弟,人海战术都能把这人给弄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到底为什么!”
“……我说不出口。”
阮玉用右手死死攥住自己的左手手腕,发颤的频率随着情绪的激烈而不断上升,“你当我不想吗?”
“你当我不想走吗?我走得掉吗?”
“……我没办法,我已经跑过很多次了,都被他给抓了回来,现在还……”阮玉哽咽道,剩下的内容他完全说不出口,他不想让郁束知道自己是个怪物。
“还什么?”
迟迟得不到回应,郁束的呼吸声沉重,他抹了一把眼泪,声音有些闷闷的,“……他叫什么名字?”
“那个被你抱着的小孩又是谁?”
“我们是好朋友,虽然我是因为你才被人开瓢,但我不会怪你的。”
“统统告诉我,”郁束道,“我不会怪你的。”
“但麻烦你不要再对我有所隐瞒。”
阮玉面如死灰。
听着阮玉一五一十地讲完自己的遭遇。
话语间磕磕绊绊、小心翼翼……
玉玉居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好像一点曾经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郁束忽然有些无力,却还是强撑着精神走过去,摸了摸他鼻梁上的疤:“还疼不疼?”
“结痂了,不疼。”
他是个怪物,给强奸犯生了孩子的怪物。
“……玉玉,”郁束握着他的手,将额头贴向他的手背,姿态虔诚,语气近乎乞求,“不要管那个强奸犯的小孩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