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杀了。而当时,只有你母亲去过南园。”
她不禁后退一步,一手扶在了桌角才勉强撑住自己。
“澜儿?”皇后担心地看着她。
萧澜吸了口气,“娘娘不必担心,我没事。”
随后她看着桂嬷嬷:“那孟小娘是怎么死的?母亲生前是否去过南院?”
桂嬷嬷眸中透着疑惑:“小姐此言……莫非是怀疑夫人杀了孟小娘?不不,绝不是,那日阖宫宴饮从宫里回来,小姐您去了夫人屋里,夫人出来说您就歇在她那,任何人不许来打扰。”
“随后,我便随夫人一同去了南院。孟小娘是独自一人在的,夫人虽是语气不善,但绝没有要杀她的意思。而是叫她带着她儿子离开萧府,说是要清理门户,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萧澜皱眉:“然后呢?”
桂嬷嬷回忆道:“夫人听了孟小娘的一通哭诉,什么也没说便走了。之后就是那萧戎忽然跑来了前院与夫人发生争执,再后来……老爷噩耗传达就……”
萧澜闭了闭眼,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对:“也就是说,母亲离开南院的时候,孟小娘还活着?那她为何不走?最后又为什么死了?”
“小姐……陈年往事,终是最伤人心的。”
皇后叹了口气:“桂嬷嬷就仔细与澜儿说了吧。我也是时隔多年,才真正知道这些事情原委的。”
“是。”桂嬷嬷躬身行礼。
“小姐,孟小娘与夫人间的恩怨,想必你也听说了。但个中细节,即便是我这个经年服侍在夫人身边的老人都无从知道。我们都以为,是那孟小娘恩将仇报,趁着夫人有了身孕便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但那日听见孟小娘与夫人的对话,老身才真正明白是怎么回事。”
桂嬷嬷叹了口气,嗓音沧桑:“实则是阴差阳错啊。原是夫人初有身孕,体热难耐,侯爷又不在身边,几乎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夫人生怕为此伤着腹中的胎儿,请遍了名医都不得其法。”
“当时身为夫人最宠信的婢女,孟小娘也是担心得不行,后来终在民间得了个偏方,以碎冰和补胎安神的药草布置了林荫间的厢房,陪着夫人在那住了几日,果真有效。”
“只是怀胎之人不可过于接触寒气,碎冰和药草须得时时看顾着,孟小娘事事亲力亲为,夫人看在眼里,又是感激又是心疼,便将上好的衣物和首饰赏给了孟小娘。”
“夫人的衣物都是极素雅又舒适的,孟小娘也不必再穿着闷得不透气的粗布衣裳侍奉。”
“原本是好事一桩,可……可真是阴差阳错……有一日夜里,夫人想喝宫里御医特制的安神茶,孟小娘便去后厨取,想着晨起时会冷,她又去了夫人房里多拿了两件披风。”
“偏偏……偏偏侯爷提前回来了,竟比原先禀报圣上的时辰早了整整一日,战役大捷,侯爷喝了个痛快。醉酒之下……将穿着夫人衣物的孟小娘错认成了夫人……”
萧澜心中震惊已让她说不出话,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茶桌一角。
“事后孟小娘想自刎被侯爷拦住,侯爷本想与夫人坦白,但当时夫人胎象不稳,大夫们三令五申不可受刺激,要静养。最终他们选择了缄默。”
“可……不曾想孟小娘竟怀了身孕,午膳侍奉时连连作呕,被夫人发现了端倪。她不想侯爷和夫人夫妻离心,更不想夫人为难伤心。便揽下了所有罪责,说是自己趁着侯爷醉酒,去房中假扮夫人勾引了侯爷。”
“侯爷虽未明说,但大约也是知道孟小娘的用意,也可怜她和腹中胎儿,这才下令让她们母子留在侯府。但也仅此而已了,孟小娘就此沉寂在南院,侯爷与她再无任何关系。整个侯府,仍旧是由夫人拿捏。”
话行至此,桂嬷嬷说:“可十几年的主仆之情,是没那么轻易割舍的。说句犯上的话,原先的夫人与孟小娘,当真亲如姐妹。一如……一如小姐和香荷那丫头。”
“所以那日侯府大难,夫人嘴上说要清理门户,可老奴瞧着,却真真像是软了心不愿牵连于她。而孟小娘,这么多年死人般沉寂在南院不愿离开,约莫也是割舍不下与夫人的主仆情谊……”
“若非生离死别,她恐怕是想将真相烂在肚子里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