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来慰劳你。”
身后的宫女便把吃食端出来,那食盒是有夹层的,内里铺了厚厚的棉花,因此走了这一路,这酒酿圆子还热着。周仕莲捏着调羹轻轻舀了一舀,“臣妾岂不是要说,多谢陛下赏赐?”
他话语平静,看姿态是要吃了,结果手一撒,那调羹当啷一下落进碗里,发出清脆骇人的撞击声,在这宁静的夜里掀起波澜。
“陛下算来已经几月没有挨罚了,倒是越来越会折磨人了。”
周仕莲伸手抓住白昭恩,把白昭恩狠狠的按在身下,他看着白昭恩倒在软垫上的样子,心脏泛起一丝疼痛。
他的另一只手,摸到了白昭恩的足。
隔着靴子,他用力的捏了捏白昭恩的足背,这双足那日踩在他的尘根上,极尽挑逗,然而说离去,就真的离去了,只留他和李翦两个人像傻子一样坐在原地。
此刻,白昭恩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周仕莲,丝毫不把周仕莲的怒火当成一回事。
他自己的双手是自由的,却不去阻止周仕莲,两只手捧着周仕莲的脸,对周仕莲说,“诶,皇后,又想打我的屁股了么?”
两个人凑的很近,近到双方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能遮掩,周仕莲看着白昭恩那双眼睛,这双眼睛犹如秋水剪影,清澈而美丽,像是山间白鹿,又像是懵懂无知的白毛幼狐,似乎当真不染尘埃。
“但是,皇后的奏折都没改完吧?”
白昭恩轻轻推了一下周仕莲,周仕莲没有动,于是白昭恩仰头,啵的亲了一下周仕莲的下唇。
周仕莲闭上眼睛,长长的叹气,接着,松开了白昭恩,当真开始继续写奏折。
他在这边批改奏折,耳边传来白昭恩窸窸窣窣的声音,然而他心中有些痴怨,竟然看也不看,于是,等到白昭恩撑着他的肩膀和桌案,俯上来吻他的时候,周仕莲一下子就愣住了。
白昭恩的舌头顶开他的牙齿,一颗小汤圆被送入周仕莲口中,周仕莲下意识想咀嚼,却又在牙齿碰到白昭恩的舌头的一瞬间停住。
白昭恩在他的口腔里横扫,周仕莲竟然完全被动,等到片刻之后,白昭恩和他拉开身子,一根银丝从二人的唇瓣拉开,又扯断,在这旖旎的气氛中,房间忽然暗了一下。
白昭恩拿着细挑子挑了一下灯芯,于是房间又变得明亮了。
他看着周仕莲批改奏折,良久,等周仕莲弄完之后,才开口。
“我想微服私访。”
这句话不压于一道巨雷,电的周仕莲外焦里嫩,什么暧昧心思都没了。
“陛下不要说笑!”
白昭恩却神情奇异。
他猛地抱住周仕莲,低声说,“可是水患该怎么办呢?”
他把周仕莲当做了白敛。
这个时候,白敛会轻轻抚摸他的脊背,对他说,“我知道了。”
而周仕莲确实也伸手扶上他的脊背。
“陛下,这件事,还是要慎重。”
白昭恩年幼,微服私访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假如路上出个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周仕莲不可能放白昭恩出宫,于是心思一动,对白昭恩说,“陛下要去南方,比起你自己去,不如让刘玲君去。”
“他是平南王世子,这次放他回去,也卖平南王一个面子。”
白昭恩沉默不语。
他松开了抱着周仕莲的双手。
“皇后是聪明人,却总是出昏招给我。”
他的眼神里带着探究。
“皇后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春闱一事的背后缘由他都还没搞清楚,平南王的态度如此暧昧不明,刘玲君一回南方,还有什么手段可以牵制平南王?
周仕莲沉默的看着他,半晌,他有些苦涩的开口。
“陛下是天潢贵胃,我是凡夫俗子,我对陛下,从来都是忠心耿耿。”
“此次放刘玲君回去,正是好时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