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心间咆哮,你的血液在沸腾,当视线触及到那沾了也许是连昊元的血的手、再次挥舞向勉强摆出防御姿势的他时,心中的怪物激起了你内心深处的暴虐,你希望这个人会像黄昊画的无数张鬼一样,生前遭受泯灭人性的折磨,凌辱、火烧、暴打,在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把他所有四肢扭曲,将他扔到荒郊野岭里自生自灭。
一阵惨叫将你拉回现实,那个你咒他不得好死的西装男尽管身上仍只有连昊元给他造成的伤,却突然涕泗横流地跪倒,发出牲畜被活活宰杀前的哀鸣,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在震惊的同时又心中一喜:是的,你不是人了,你有能力改变这个局面,你可以带着连昊元、白如铖一起逃出去。你可以控制这个西装男,也可以控制连年,那必定能够控制这个地方的主人——
你转过头,正好和连母四目相对。但当你的余光看到她手上的动作时,心下咯噔一声,你的身体又被绝望和悔意吞噬得空空荡荡了。
她早已举起了手,眯着漠视一切的双眼,伸出食指指着你。
下一秒,你觉得自己呼吸突然异常困难,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你的喉咙。很快你便意识松散,视线由模糊至变暗,身体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你觉得自己会倒在地上,但那隐形的手却牢牢禁锢着你。
就在你觉得自己要昏死过去时,你听到连昊元在大声叫喊着什么,你看到连年走到连母耳边说了句话,连母想了想,放下了手。
你立刻趴在地上咳嗽起来,疯狂吸入珍贵的空气,这种感觉远比跑一千、两千米结束后的气竭更痛苦。
紧接着囚笼外又传来骚乱,你侧着脑袋看去,西装男依然在攻击连昊元,后者硬着头皮继续带伤反抗,就在他正准备用手肘击向一个西装男的下巴时,一只手突然拦截住了他,而他也停下了反击。
连年看了看你,又把眼神投向大门,最后再对上连昊元的眼睛,低声说:“走吧。”
连昊元迟疑了一下,担忧地望了你一会儿。就在他分神的这会儿空隙,一个西装男来到他身后,一手挥向了他的脖子。
“元元!”你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他,但为了保护你、打得浑身是血的他已经轰然倒下。
你的心顿时空了一块,仿佛是寒冰地狱侵蚀进了你的肉体,吃了一口你的心脏。
更多的西装男走进来,将不省人事的他抬出去。眼看着其他人陆陆续续也跟着要走了,从未感觉自己能如此渺小和无助的你试图再试着用意念做最后一次抗争,但换来的是连母不耐烦的啧声,以及随之而来的昏迷。
……
不知过了多久,你顶着要裂开的脑袋醒来。囚笼里安静得能听到远处的微弱滴水声,仿佛刚才的闹剧不曾存在过,只是你幻想连昊元来救你的梦。
你躺在地上一会儿,把视线投向依然没办法行动的白如铖,决定再用自己的能力赌一把。
你集中注意力将另一个自己凭空制造出来,让她接近大树根部。
幻象的你走得很顺利,但这并不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大树像是识破了你的把戏一样,一动不动。你让她抚摸树根,试图把枝条扒开,以及拍拍白如铖,大树依旧岿然不动,人也还是没有反应。
你命她去开囚笼的大门,你看到她成功打开铁门了,但自己走过去时还是撞上了硬杆子。
——对啊,幻术终究是幻觉。
你又试了几个方法,但既不能释放白如铖,又不能让自己越狱,还让你觉得用脑过度,视线黯淡。
你坐下来开始想美好的事物给自己打气。边璟和边珝还在等你,连昊元醒过来了也一定会回来帮你……钟熙虽然不可靠,可他说不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正叫人救你们……爸爸,妈妈……
——不行,不能放弃。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咔嚓”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你看到连年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轻声关上门。
一看到你,他立刻皱起眉头,三两步来到牢笼边上:“你过来。”
“干嘛?”
“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把元元骗了。”
“那不都是为了想办法让你出去。”
口交时叫猫的名字还欺骗弟弟感情的他的形象一下子光明起来,你赶紧来到他面前,只见他两手伸进监狱里,一边扶着你的脸,一边抓着他的大袖口,粗鲁地在你脸上擦什么东西。
你被他弄疼了,烦躁地拍掉他的手:“你快说办法是什么?元元没事吧?”
“姑母再无情,也不会真把亲生儿子怎么样,他可比你安全多了。告诉我,你认不认识白鬼的其他盟友?跟他聊过天、经常待一起的都算。”
“认识是认识,不过你要做什么?”
“做个交易,把它们吸引过来,用它们换你的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