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结束战斗的涂山晋听闻有人受了重伤,很快带着几个妖族手下赶到客栈。
直到看到完好无损的姚杏杏,他一路上提起的心才安放下来,还未开口询问几句,就被拉到了重伤的周绪长面前。
贯穿周绪长身体的骨刺看着极为凶险,但庆幸的是位置极为巧妙,避开了肺腑也未太多伤及肋骨。
不过没有生命危险,然伤口太深又失血过多,其损伤极重,少说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等伤口慢慢长好才行。
帮周绪长处理好伤口,涂山晋望向旁边一直站着,担忧的关注着这边姚杏杏,她脸上隐约带着些血迹,不知道是周绪长的还是她自己的。
“你受伤了。”他起身来到姚杏杏的面前,伸手探去她的腕间。
“我没事。”她垂着的手往后微撤,躲了开,随后径自越过他往床边去。
落空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才缓缓收回,涂山晋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过去,静静的注视这个方向。
两人的交谈入耳,他适时的插入一句,“他的伤没有大问题,每日要按时喝药,切忌有剧烈活动使伤口重复裂开。”
“药给我就行,我去煎。”周绪长是因为她才受伤的,理应自己负责照顾他。
姚杏杏说着起身要走,涂山晋便看见周绪长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有些霸道的扣着她。
“要你这么勤快,不会让别人去?”
他看来的眼中仿佛带着某些深意,姚杏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领悟错了,周绪长又是否在怀疑什么。
自己这种情况和夺舍差不多,若被其他人知晓,修真界恐怕难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对视片刻,姚杏杏依旧态度坚决的抽走手,语气寻常的道:“煎药而已,有什么不行的。”
她隐下深思,含糊带过话题,跟着涂山晋去了外面。
大部分药材需要去外面买,这些事交给熟悉当地的小妖去跑腿就行,等待药材的时候姚杏杏忍不住的开始走神,猜想起周绪长之前提醒自己脸上有血的举动,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眼前忽然有片阴影罩下来,她回神的抬起头,却见是涂山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人在自己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形就这样堵在前方,带来一种明显的压迫感,原就矮他一截现在又坐着的姚杏杏,觉得周围的空气好像都随着他的逼近而稀薄。
还未开口说话,他便捏着一块帕子往她脸上擦了去,察觉脸上的触碰,她下意识的偏头躲了下,随后听他低声道:“先别动。”
湿润的布料在脸上一点点擦过,动作轻柔又十分细致,姚杏杏微僵着身子,双手抓住椅子扶手,像被定住了般由他擦拭着。
“可以了……”她受不了这种古怪氛围的抬头看去,不期然撞入他凝视的眸中,里面宛如存在一个漩涡,要将她深深的吸纳进去。
莫名的心悸传遍全身,姚杏杏颤了颤眼睫,匆忙移开眼,推开他还在擦拭的手。
“不用擦了。”
涂山晋垂眸瞧了眼手中沾着些许血迹的帕子,看着不知是因为烦自己,还是其他原因而皱起眉头的人,“即使讨厌我,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我没有赌气。”姚杏杏瞥了眼帕子上的污渍,有些烦心和心慌,她拒绝他帮自己看伤,一是怕被探出神魂有问题,同时也想和他保持距离。
涂山晋不和她争辩,放了两个瓷瓶在旁边的桌上,叮嘱她:“药膏每日涂两次,丹药内服。”
顿了顿,“买药很花时间,你不妨先回房休息,这边有我看着。”
“我再等等。”姚杏杏却说。
而涂山晋将桌上的瓷瓶塞入她手中,“你留在这里也没用,你不懂如何煎药,到时还是要我来动手。”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可他挡在前面,她也不好站起来,“那你让我出去。”
涂山晋不紧不慢往后撤了一小步,给她腾出一点空间,却又不完全让开。
这么窄的空间,姚杏杏一起身基本能撞到他的胸膛,可看涂山晋没有再往后退的意思,她只得将就着起身,勉强挤出去。
看着她努力和自己保持距离的样子,涂山晋忽然捉住她的手腕。
“不愿触碰不肯看我,我当真如此招你厌憎。”他微侧着看来,眼底带着几分难过和涩然,“要真恨我,你不如直接捅我两刀泄恨,视而不见继续装作无事发生,不过都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姚杏杏沉沉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挣扎,抬眼看着他道:“我既然将上次的事归于意外,那便不存在恨你,我是生气你罔顾我意愿,但现在我更想让这件事快点过去,其他的……我会和小师叔说清楚。”
纵使心中再舍不得,她也不希望魏霖川被蒙在鼓里,被自己欺骗着,那样她会产生难以言述的罪恶感。
她讨厌被人欺骗,自然也不愿意去骗别人。
知道她可能会和魏霖川分开,涂山晋仿佛注入希望般的眸光微亮,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