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三天后就拿到了驾照,但在林言看来,这东西在短期内只会跟自己的高中毕业证书一样,看起来很有用途,实际上就是个摆设,他可不敢一个人开车跑到这个城市的大街上去,而不是一个人的时候,他又为什么要自己开车呢?
十一月到了,这个一向急匆匆的城市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一年甩到后头去,各种商场都开始了年底的大酬宾,各类文娱活动也一个接一个,力图掏空人们因为年终福利刚鼓起来的口袋。在五花八门的宣传广告中,占据了市中心最大屏幕的是A级方程式赛车的宣传片,轰鸣的引擎声在广场上方回荡着,市中心的场馆所在街区,早就铺满了海报。
A级方程式赛车向来是这城市的大型国际活动之一,也是这城市的有钱人们最爱抛头露面的场合,林言小时候跟父亲去现场看的时候,得站在一堆热血沸腾的车迷间努力让自己不要被挤到,还基本看不到什么场上的情况。而在那些vip观赛席上,有钱人们可以舒舒服服地近距离观赛,食品饮料一应俱全,比赛完成后他们还能走进场地内,和车手们合影,拍一些马上会被发布在娱乐和体育新闻板块的照片。
所以当Debbie告诉他们录音被推迟到了11月底,而庄文提议他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去看赛车的时候,林言第一反应是拒绝。
“我才不要,太挤了,而且也迟了,这周五就开始比赛了。”现在已经是周二,低价位的现场票得提前两周才能买到,而在林言心里买高价位的还不如在家里看直播。
“怎么会挤?马克会帮我们弄通行证,我们又不用去主看台。”
“通行证?”这个词,多少发挥了一些诱惑力,那些年里,林言记得爸爸有多想抽中一张通行证,可惜从没如愿过,而除了抽奖外,其他获得通行证的方法对于一个普通市民都是力所不能及的。
“我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快去啊!”晚上接到张竛的电话,本来是商量什么时候请他吃饭的,聊着聊着就说起这个来了,一听到“通行证”三个字,张竛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像头看到红布的牛。
“啊,但是我不是很想看。”
“天,当我求你,我想看,我超级想,你快点答应,然后拜托帮我也弄一张。”
“你不是有班吗?而且你已经买票了吧。”之前张竛说过周五周六都有班,所以只买了周日正赛的现场门票。
“票转出去就行了,班么,我找人换!换不了就请假,我还攒了好些假没用呢。其实我想说,翘班我也要去。”
被他一番软磨硬泡,林言不得不答应了,好处之一是他不用自己破费请张竛吃饭了,三天的通行证在医生眼里,可比一顿大餐值多了。
“够了吧?”等张竛把手里那张通行证从上到下反反复复摩挲到第三十遍的时候,林言终于忍不住了。他实在无法理解张竛对这东西何以有如此执念,从一上车拿到它开始,他就化身成了一个老守财奴,一刻也不停地欣赏着自己的宝贝。
“你懂什么?我可是头一回看到这东西,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下次!”面对他的质问,医生振振有词。
“行行行,你看个够,看个够,我真担心你进去后啥也没看到就晕过去了。”
“这你还是可以,放心,基本的心理素质我还是有的。”
医生的基本心理素质,至少让他在接受检查,戴上腕套,跟随工作人员走进“俱乐部”的时候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领路人一退下,他的“心理素质”也没一会儿就不管用了。
“天哪,那不是李诚吗?他旁边那个是徐芸?”他压低嗓音在林言身边嘀咕着,这两个名字在这一两年的娱乐小报上经常占据头条,一对因戏结情的当红炸子鸡情侣。林言往他指的方向望了望,那对俊男靓女比起镜头上还要纤瘦不少,两人脸上都戴着巨大的墨镜,女方正一脸不耐烦地对男方说些什么。
“嗯嗯。”他敷衍地点点头,把林墨抓着自己头发的手从那个小脑袋上掰下来,小报上整天报道这对金童玉女的感情遭受了危机,看来倒也有些根源。
“那边那个秃头好像是立榕的老板。”一旁的张竛又嘀咕了一句。
“你还认识立榕的老板?”
“他儿媳在我们医院生的孩子,包了一整层楼呢。”
马克所在的车队,瓦索伦,这一年的战绩相当不错,到现在,已经是能竞争年度总冠军的唯二两支车队之一。车队俱乐部里的贵宾阵容也是数一数二,在张竛的指点下,林言已经认出了不少本市的富商和名人,一些记者在俱乐部里穿行着,时不时为大人物们拍一两张照片。他们正如学校男生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的时候,一个雄厚的男声在大厅那头响了起来。
“Vincent!”林言扭过头去,马克的大鼻子正迅速地向这边靠近,他穿了件西装上衣外套,里头是一件黑白相间的制服,挂满了各色赞助商的logo。一个记者举起了摄影机,正欲拍照,被马克挥手制止了。
伴随着一阵浓烈的古龙水香味,马克站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