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儿了,没有人找我拍那些正经的片子,我也就拍起了情色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比以前正儿八经搞艺术的时候赚得多多了。”
“那他呢?”
“不知道,我再没获得过他的消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甚至不知道他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他刚走的时候我报了案,后来我撤销了,我想或许他也不想再见我了……”
“那你怎么答应GIN的?”
“一开始,是因为他们丰厚的酬金。”贾飞鹏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笑意,“我敢说你想不到他们给我多少钱。当然,这剧本我不怎么喜欢,好在你的情况接不了那种剧本,他们很快改了。”
“那你为什么又举报了公司呢?越往后越触景生情,你忍受不了了吗?”
“触景生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的情况可完全不一样林言,你幸运多了。”贾飞鹏似乎在嘲笑他的幼稚,“是因为我在GIN的董事名单上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那些人,虽然当年那家公司被解散了,但他们依旧是有钱人,可以入股新的公司,赚更多的钱。”
“你的目的,达到了吗?”
“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永远不可能达到。因为我想让他们死!而我是个懦夫!”这个问题又让贾飞鹏愤怒起来了,他一拳头打在那张办公桌上,无数灰尘因为他的动作而在空中狂舞着。
“你回去吧。我没什么可告诉你的了,回去好好生活,趁着你还有好好活的机会。你是个幸运儿,林言。”他安静了一会儿,开口送客。
再在这儿呆下去就要叫人讨厌了。别无他法,林言只好转身走人,离开卧室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坐在办公桌前的背影,他瞬间意识到贾飞鹏早就是个中年人了。
“导演,我们还能再合作吗?不一定要是gv……”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说不定还会再见的。”
坐在回家的公交上,林言回头看了一眼那栋楼,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即使开着空调坐在靠窗的座位也能感受到外头的热气,可他看着那栋老旧的楼和那不知被风吹雨淋过多久的海报,却凭空觉出一股悲凉来。他想他回去一定要把这事讲给庄文听,但他隐约又觉得,说不定庄文早就知道了。
下了车他步行回到家,推开铁门,大米高兴地跑上前来蹭他,最近这狗吃上了上等鲜肉当主食,于是对他这主人的敬意又多了几分,其实那肉都是薇拉送来的,还给他们送了好些自己吃的牛排。
打开前门,庄文却不在客厅里,沙发上有一个陌生的背影,满头泛白的金发被搞搞地盘在她头顶。
听见他的动静,那女人站起身来正对着他,林言发现她并不像她的背影那般年轻,从后头看你会觉得她只有三十多岁,但其实她已经是满脸皱纹了。
“尤金妮亚·伊万诺娃·沙波捷科娃。叫我尤金就行了,薇拉小姐派我过来帮您照顾孩子,很高兴见到您,林先生。”没等林言发问,这上年纪的女人就做了自我介绍,她个头颇高,几乎和林言平齐,配上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让林言感到了一阵压迫感。
“啊,你好,尤金女士。薇拉也没事先告诉我你今天要来,我都没来得及给你收拾房间。”这位尤金大概是西塞尔家的保姆,特意来接手小孩子的教养问题的。
“您不用麻烦,事实上,薇拉小姐帮我租了房子,就在这栋房子对面,所以,如果您不希望我长时间呆在这儿,我不会太打扰到你们的。”
“她帮你租了对面那栋楼?”对面楼也是个二层洋房,只是少了个房前的小花园。
“啊,你回来了。”还没等尤金再次开口,庄文从卧室走了出来,抱着只穿了尿布裤的林墨,“尤金刚到,你都没和我提过这事,我被吓了一跳呢。”
吓一跳个鬼啊,她十有八九是你找来的吧。林言在心里腹诽着,嘴上还是和庄文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
“对了,张竛打电话给我,说请我们去参加一个音乐节,你去不去?”
“他怎么不直接打给我?他什么时候有的你的电话!”
“你住院生孩子的时候我给他的,他说他给你打了几个都是关机。”
掏出兜里的手机一看,林言才发现这机器不知什么时候罢工了,这还是他刚工作那会儿买的手机,似乎也到了寿终正寝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