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住了整四天,每日都要接受好心的医生和护士们的额外关照,办出院手续的时候还接受了一番孕期性教育,一回到家,林言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车呢?”坐在出租车里到了家,他发现自家的停车位上空荡荡的。
“呃,被偷了。没什么要紧,买辆新的就好了。”
“怎么被偷了?”在这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林言头一回对这里的治安产生了不信任感。
“我昨天去那家餐馆门口找了找,已经不见了,那儿是长期停车位,我想是被偷了。”
“你也没报警?”
“报了,警察说会找找看的。但我想有些难度,那本来就是辆二手车。”
“你可真行。”林言连连摇头,不仅丢了个大脸还平白损失了财物。走上台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那两台摄像机呢?你不会也丢在宾馆了吧?”
“昨天拿回来了,清洁工放在前台的。”
“没人看过里面的东西吧!”
“这就不知道了,我拿回来的时候已经关机了,电池耗尽。”
这么说还是不知道有没有别人看到录像,看着眼前庄文那张贴着小块纱布的脸,林言很想冲着他另一边脸也来上一拳。
他打开家门,却没听到大米的汪汪欢迎声,房子里还隐隐约约有股狗屎味。
“怎么回事?狗呢?”跑到狗窝前,他发现那儿是空的。
“在宠物医院……”
“为什么会进医院?”大米一直很健康,除了小狗崽时期吃坏了几次肚子,从来没进过医院。
“嗯,我好几天没回家,昨天回来一看,它饿坏了……”
结果林言还是没忍住,冲着庄文完好无损的那半张脸全力扇了一巴掌。在当天剩下的时间里都拒绝和他讲话,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把庄文赶出了卧室。
这个觉他没睡好,又开始做刚怀孕时候的怪梦,梦里一会儿是鲜血淋漓的死胎,一会儿是大米僵硬的小尸体。他在午夜从噩梦中醒来,听到门外被刻意放轻的动静,空气中有隐约的信息素味道。林言在黑暗中警觉着全身的感官,要是庄文敢摸黑进来的话,他一定要给这家伙一顿好骂,对于这人的混账行为,他可没那么容易原谅!
他躺在那儿,搜肠刮肚地思索着恶毒词汇,可门口的动静没有接近,在这黑夜里他也无法感知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往客厅去的脚步声。睁着眼睛躺了许久,临近天亮他才又眯了一小会儿。
第二天一起床,他继续以沉默对付庄文。感知到他的抵触,庄文也很少开口,两人就像哑剧演员一样共度了一上午,午饭过后,他们去宠物医院接大米回家。
大米除了饿得发昏并没有什么问题,吊了两瓶营养液又吃了几顿粮后,它早就恢复了活蹦乱跳,林言来接它时,它正冲着隔壁笼子的一条哈士奇叫板。在狗的世界里四五天大概是很长一段时间,看到重新现身的主人,它把自己的狗头在林言怀里亲昵地蹭了好多下。
以坚定的手势拒绝了庄文要牵狗绳的请求,林言自己牵着大米往家走,或许是意识到在主人和管饭的之间爆发了冲突,大米一改往日的撒欢式散步法,用四条短腿在林言前面一米左右的地方慢慢走着,充分照顾到了他还有些发痛的大腿,只是时不时要去嗅一嗅路边的花坛。
在它又一次被花坛迷住的时候,林言百无聊赖地望着路边电线杆上贴着的小广告,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他扯着大米往路边上避了避。
但那人却并没有很快从他身旁经过,恰好相反,离林言越近,他的脚步就越慢,两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言的脸,几乎要叫林言起鸡皮疙瘩了。
这他妈遇上变态了啊,他迅速地往周围扫视了一圈,还好,庄文就在离自己一两步的地方。他收回视线,更认真地阅读起了电线杆上五颜六色的纸头。
即使刻意避开了那中年人的目光,那注视还是让林言芒刺在背。他只好狠扯了几下狗绳,想叫大米快点离开这。
伴随着几声汪汪的狗叫,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林言?你是林言吧?”
愕然地回过头,他完全认不出眼前这张脸,看着这个衣着还挺体面的中年人,他的脑子里闪过了一系列诡异的都市传说。等到庄文走到自己身边,他才小心试探着开口。
“您是?”
“我是你妈妈的哥哥,你的大舅啊!”
最近绝对是水逆,必须得买个辟邪的东西带带了,跟在中年人背后往餐馆走去的时候,林言在心里思索着。眼前这个自称大舅的人,上一次和林言见面大概还是在父母的葬礼,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娘家的亲戚对他是一通电话也无,真不知道是怎么认出他的。
三人一道走进了一家茶餐厅,把大米拴在餐厅门口,大舅领着林言和庄文坐进了一个小包厢,服务员递来菜单,他颇客气地两个年轻人随意点自己想吃的,林言推脱了一阵子,还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