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对魔术师交待道:“别乱说话。”
他绕到背后那张卡座,从容不迫地坐了。
两口子打架,魔术师不敢掺和,正要跑的时候被何毕一眼看着。只见何毕表情冷下来,推开前来搭讪的人,气势汹汹往这边走。
魔术师往右,他也往右,魔术师弯腰往左溜,何毕就一手抓住对方的领子,臊得魔术师满脸通红,还是头一次被sub这样抓奸似的堵着,当即在心里把季语声骂了个狗血喷头,对何毕不住求饶道:“给点面子。”
何毕往卡座一指,魔术师听话地坐了。
“他人呢?”何毕左右看了眼。
“谁啊!”魔术师装傻充愣。
何毕冷笑一声,魔术师赶紧道:“刚走,才出门,你去追还来得及。”
何毕不吭声了,坐着不动显然是不相信,沉默半天,突然道:“他这几天住哪?”
魔术师磨磨蹭蹭的,本来不想说,一看何毕的表情,再看他的眼神,才发现这人完全是在逞强嘛!
他觉得何毕有点可怜,不忍心道:“这几天都住我家,你说他都搬出来了干嘛不找新地方住啊,那不就是等你主动把他领回家呢吗。”
一听不是和他爸走了,何毕当即放心不少。
“我这几天打他打电话,他就没接过,发信息也不回。”何毕不情不愿地承认,目光瞥向桌上的酒杯,猜想是不是季语声留下的。他的手抚过皮座,似乎某人的温度还留在上面。
魔术师心想,那当然是故意的啊,不然呢。
然而又不敢当着何毕的面这样说,正想着怎么搪塞过去,只听何毕问道:“你们这个圈子里,给人送耳钉是什么意思?”
魔术师一下就笑了,刚才还被何毕收拾的没办法,听到他这样一问,心理优势瞬间上来。他笑得不怀好意,手臂搭在何毕背后的卡座上:“你想知道啊?其实我也不是太明白,我哪有过给人送耳钉的念头啊,我还想多玩几年,不过老齐跟他对象的事情你多多少少听季语声提过一些吧?”
见何毕点头,魔术师更加得意忘形,接下来要说出的一切都物超所值,他绘声绘色,紧紧盯着何毕的脸不肯错过对方一丝细微表情:“当时他家那口在国外出事的时候,给老齐急的手机充电器都来不及拿,拎着护照抓着耳钉就上飞机了。送出去的第二天,俩人在当地领的结婚证明。”
“怎么了,你看到哪个dom傻不拉几地给人送耳钉了?那个人接了吗,这要是没接,估计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
人在惊讶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的,何毕的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他有些发懵地盯着魔术师,反复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
明明没有提到季语声,可他现在满脑子却都是季语声的脸。
一股钝痛后知后觉地麻痹着他的心脏,何毕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个字。早被收去的一屋子细碎星光此刻情景重现,晃得何毕眼睛酸涩无比。
魔术师还嫌不够似的,又坏心眼地补充道:“反正除了老齐,我是没见过dom主动给sub送耳钉叫人家给自己打耳洞的。这跟狗咬着狗链主动放你手里有什么区别啊,太丢人了。”
酝酿了半天就为了等何毕这一刻的惊讶,看到他眼中的后悔、错愕、还有些许说不清地埋怨与感动,魔术师竟然感同身受地替季语声爽了一把。
何毕怔怔道:“……什,什么意思?可是,可是……他这几天都不理我。”
魔术师:“我也不知道啊,还能是什么意思呢。八成大概也许要放弃你了吧,哪个dom不想找个听话的sub啊。”
何毕彻底说不出话了,他失落地低着头,前一秒还气焰嚣张恨不得把季语声抓出来兴师问罪,稍微逗上两句就乖得不行,估计要是这会儿季语声在旁边,勾勾手何毕就过去了,先给季语声一拳,再扑他怀里。
魔术师还想再说上两句,一回头,却发现季语声正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
他似笑非笑,视线盯梢似的落在自己搭在何毕背后卡座的手臂上,像是凌厉的小刀擦着那半条大逆不道的胳膊飞过,魔术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坐直。
季语声稍微满意,这才放过魔术师,视线重新挪回何毕身上。
“还说不是求婚……这个骗子,到底谁嘴硬啊。”何毕自言自语,他眼睛有点湿,茫然地到处看。
魔术师心想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好事,正考虑着要不要说些别的再刺激刺激何毕。下一秒,只见何毕拿出手机,指头停在季语声三个字上,在魔术师绝望又惊恐的目光下,拨打出去。
震动声嗡嗡响起,在喧闹的会所里本应该引不起注意,可坏就坏在季语声和两人就隔着张卡座靠背,而他现在藏也不藏了,转身半跪在卡座上,手肘往椅背上一撑,一眨不眨地盯着何毕看。
像是怕何毕听不见一样,季语声拿着手机靠近,手背轻轻贴上何毕燥热的耳垂,凉的何毕一颤,手机震动声在瞬间被放大,大的像何毕的心跳,让他下意识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