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毕就站原地看着,他听到电话里一声又一声的“嘟”音,对面的季语声却没动作,是没听到,还是没拿手机?何毕出了身冷汗,猛然发现他竟下意识地替季语声找借口。
最后电话因无人接听而被自动挂断,对面站着的二人还在说着些什么。
季语声眼里有些不耐烦,他甚至懒得看那人一眼。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何毕本应放心才对,可何毕太知道季语声了,特别是对sub,哪怕他再看不入眼,也会先做一套表面功夫。
——季语声十分厌恶这个人,但却又无可否认“厌恶”有时又是另一种程度的在意。
马路上一辆车呼啸而过,季语声的身影一晃,何毕十分不舒服,近乎是固执地、和自己较劲般再一次拨打季语声的电话。
这回季语声听到了,他对苏秘书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对方果然立刻收声,乖顺而又服从。
何毕屏住呼吸,应当下一秒就听到季语声的声音才对,可季语声只是神情复杂地盯着屏幕,就那么一晃神的功夫,电话再次断掉。
周围不断有人过去,看着何毕呆愣愣地站在人行道上,只觉得这个人十分奇怪,何毕心想,他为什么会有了别人都在嘲笑自己的错觉,握在掌心的手机好像漏电,何毕手发麻,脑袋发懵,被背叛过一次就变得敏感多疑,他心想,万一季语声和陈狄是一样的人该怎么办。
可下一秒,季语声就回拨了过来。
“不是都说了让你乖一点吗,怎么又跑了?你在自己家吗,我等下过去找你。”季语声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当真毫不顾忌。
何毕看到苏秘书的脸色一变,他诧异地看着季语声,还没听到过他用这样迁就的语气和谁讲话,他表情闪烁不定,何毕知道那叫嫉妒。
季语声又追问:“怎么不说话?”
“你那边听起来好乱,你没在家吗?”何毕心中祈祷,千万别骗他,调教关系也好,情侣关系也罢,他们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至少不能是今天,不能发生在他才刚决定以后就是季语声这个人,说了一句愿意的时候,又被当头一棒打得头破血流。
“嗯,我妈有个箱子落家里了,我给她送过来,结果一回家就看见你人没了,我才刚到酒店门口,半个多小时以后到你家。”
他脚边确实摆着一个行李箱。
“怎么还要半个多小时,晚上很难打车吗?我给你叫个车吧,二十分钟就到了。”何毕的手不自觉握紧手机,指甲狠抠着屏幕,他看到季语声神色迟疑一瞬,回头看了眼旁边站着的苏秘书。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被无限拉长,最后季语声轻声道:“不用,我碰到认识的人了,在说话。”
“好,我刚才回家拿东西,你不用过来,反正我也快到你家了。”
何毕不给季语声反驳的机会,挂断电话的同时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还好季语声没骗他。
他看到季语声盯着电话愣了一秒,意识到不对劲,条件反射性地抬头四处寻找,接着把行李箱往苏秘书手中一推,拔腿往家的方向跑,苏秘书在他身后叫了几声,季语声头也不回。
何毕一路磨磨蹭蹭,有点害怕见到季语声,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拖到二十分钟,手机上几个未接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季语声站在楼下,一脸烦躁地撸着头发,等他等不到,快要急疯了,抬头间看到何毕,上前把人的手腕一抓,抑制不住怒意,质问道:“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何毕没吭声,季语声脸色更差,是真的急了,可下一秒,何毕就靠了过来,他的头压在季语声的肩膀上,再亲密的也没了,更没伸手抱他,只闷声问道:“……他是你以前的sub吗?”
季语声浑身气焰尽数消散,给何毕这样一抱就无法生气,等品出对方语气中的个别滋味,就更说不出什么。
生一肚子气,急一头汗,打电话找不到人,换成别的sub他总得做些什么立立规矩,可谁叫这是何毕,既然是何毕,季语声就拿他没有办法。
“我就知道你看见了,就为了这个不接我电话?”
最后只生气地骂了句脏话,算是把气给撒出去,还要反手把人搂住。感受到何毕的不安,季语声一下又一下地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安抚。
“他不是我的sub,从来都不是。”
他想叫何毕看着自己,谁知何毕死也不抬头,把脸埋季语声怀里,嘟哝了一句他觉得很丢人就先这个姿势吧千万别看他,然后许久不吭声,也不知信了没。
何毕小声道:“你们上过床吗?”
“说什么?”季语声是真没听清。
本来何毕就心虚,还以为季语声在逗他,恼羞成怒,抬头瞪着,气势汹汹地问:“我问你们上过床没有?”
季语声都要被气笑了,一脸“何毕你还讲不讲理”的表情。何毕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季语声还是处男,更说不清为什么别的sub他不在乎,偏对这个姓苏的抱有敌意。
何毕一时冲动问出口,问出口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