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我会觉得自己很卑鄙。”
何毕摇了摇头,他始终沉默不语,不知是否会被陈狄的忏悔所打动。
陈狄又坐了十几分钟,终于上楼。
季语声松了口气,拉着何毕出来,他双手插兜往上看,何毕家的灯还亮着,然而其中一位主人却在下面吹冷风。
看何毕的表情,季语声断定他应该是十分心酸难过的,但出于某种原因却强撑着,如果此时只有何毕一个人,又或者面前站着的不是自己,何毕又会有什么反应?
季语声十分不高明地转移着话题:“你男朋友看着挺有钱的,怎么会住在这里啊,不是说这里破,以他的条件应该能买得起更好的吧。”
“这是我们一起买的,以我的经济能力,一半的首付只能买在这里。”何毕满脸平静,他沉默一瞬,又道:“我想去你的工作室。”
这下季语声不吭声了,他若有所思地盯着何毕,笑了笑。
“虽然你是我的甲方,可从专业角度看,你目前的状态不适合接受任何调教。当然,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屁话,主要是我这个人脾气比较怪,我现在不想带你过去。”
季语声又继续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深入彼此的生活,跟家里出了柜,他还管你妈妈喊妈,连房子都一起买,这种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想要摆脱也很难吧。”
“而且听他刚才的解释,不排除他是有继续骗你的可能,但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我们这个圈子的人确实有那么一小部分比较偏激。”
“他看起来还是很爱你,你可以选择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然后现在上楼,他一定会抱着你道歉,然后继续过你们的安稳人生,凑合凑合,这辈子就过去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做些不一样的。”季语声双手插兜,满脸无所谓道,“比如,你可以不用管什么沉没成本,想骂他就骂他,想报复他就报复他;在周末听到学生打来的电话很烦,不想接就不接,再比如,换一份自己喜欢的职业。”
“我真得回家了,太晚了,你要跟我走吗?我可以帮你找个宾馆,还是你要回家了。”
何毕抬头,背后黑漆漆的楼道可以带他通向充满猜疑却安稳的生活,面前漫天星空下,站着身份不明,做事肆意妄为摸不清路数的季语声。
那种季语声要带着他逃跑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