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颜去世后留有一女的事情,洛闻茂都是今年才查到的消息,对于她的忌日,自然也不是特别的清楚。
洛闻茂的家族固然有钱,但奚颜父母那边在官场的地位也不差。
只是这对夫妻性格执拗,对孩子的掌控欲很强,一个奚颜,执意要生下一个生父不详的女儿,和他们断绝了关系。一个奚元韵,抗拒父母安排的联姻,自主恋爱和一个性格温和但家庭背景平淡的普通男人结了婚,也让父母很少对她的家庭进行关照。
只剩下最后一个大儿子奚颢,听从父母的话进了官场,根据父母铺的路,顺风顺水的走到了一个比较强势的位置。
洛闻茂猜测,自己这么多年调查奚颜的事情无功而返,多半都是这个奚颢听从父母的意见,将奚颜的消息对外全部隐瞒了下来。
而今年奚柠的消息和身份让他调查出来,多半也是奚颢现在的地位连他父母都无法动摇,自己擅自做的决定。
毕竟按照奚柠在奚元韵家寄人篱下生活了十年,而她的外公外婆从来没有出面就能看出,那对夫妻依旧不承认奚柠是他们的外孙女。
洛闻茂的指尖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了两下,下定了决心,打了个电话和公司的秘书说:“今天上午的会议延到下午,我有事晚点到。”
可怜的秘书刚应下声,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洛闻茂就把电话挂了。
“帮我查一下奚颜葬在哪个墓园,我....去看看她。”
洛闻茂的声音有些低,半垂着的睫毛挡住了他眼底的波动。
冀寺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洛少,当着大少爷的面说要去前爱人的墓前看看。
这.....
洛厌捕捉到冀寺的视线,抿了下唇,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洛闻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睫毛轻颤了下,薄唇间也只传出了一声轻叹。
其实父母辈的爱恨情仇,最终两方成为了一捧握不住的骨灰,一位困在原地终生得不到救赎。
而这两个孩子,也是何其无辜。
洛闻茂闭了闭眼,迅速收敛了情绪上去换了身衣服。
时隔十年再次见到奚颜,洛闻茂穿的很正式,黑色西装三件套,领带配的是深蓝色带银色条纹的。他将下巴底的一点点胡渣清理的干干净净,戴上了价格昂贵到能买一套房的手表。
最后,他动作顿了下,将那个手表换了下来,在床头柜里内侧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只皮带已经发白泛旧的手表,放到现在来看不过几百块钱。
穿戴整齐上车后,洛闻茂没有先去冀寺查到的那个墓园,而是开口对司机说:“先去趟花店。”
司机开车带他去了一家口碑很好的花店,洛闻茂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花店的老板特别热情的问他需要些什么。
洛闻茂的视线平淡的从身边五颜六色的花上掠过,沉默了一会儿,说:“一束百合,包装的素雅一些。”
花店老板立马动作麻利的去包装花束,嘴巴里还自来熟的聊着天,“真巧,上午刚有一个小女孩过来买了束百合花说要给她妈妈,先生是送爱人的吗?”
洛闻茂的视线波动了一下,想到了自己曾经对奚颜造成的伤害,薄唇轻启,说:“不是,我在追求她。”
-
奚柠到了墓园后,奚元韵还没有来。
她抱着花,顺着小路网上走,很快就走到了自己母亲的墓碑前。
今天天气不错,温暖的阳光透过大树洒落在母亲的墓碑上,像是从天上落下了一层金色的星星。
奚柠蹲下来,将以前放在这儿已经干枯的百合拿开,放了束新的上去。
她从口袋掏出湿纸巾,将母亲的墓碑从上到下擦的干干净净,随后又用干纸巾擦了一边。
她蹲在母亲的墓前,盯着照片上笑得温和恬静的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说:“妈,对不起。”
照片上的女人视线看着前方,像是在看着她一样。
奚柠继续说:“我跟洛厌在一起了,就是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我知道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的话,可能会说我是疯子,也许你也会这么认为,但是......”
“我真的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奚柠心跳的很快,哪怕是把她和洛厌的事告诉已经去世的妈妈,她都紧张的心跳快的不行。
“他看着有点凶巴巴的,性格不太好,但其实对我很温柔,而且哪怕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会想着不要伤害我。”
奚柠抿了下唇,其实还有千言万语想说,但说不出来。
她很清楚自己和洛厌的关系如果爆出去,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多少人恶心反对,会有多少人看热闹对他们指指点点。
所以,她从没想过要把两人的关系爆出去,能在母亲的坟墓前把这事儿说出来,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
奚柠在墓碑前又蹲了一会儿,直到腿快麻了,才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
恰巧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