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边渐渐地亮了起来,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粉色下头又冒出许多金光。不过多时,太阳儿就从后头冒出来了。
苏小云被折腾了很久,这时还是刚睡下不长的时间,意识朦朦胧胧的。
她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四肢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似的,酸软的要命。眼皮也十分沉重,在眼皮合上前的一刻,还能看见闻人渝坐在了床边。
她视线很是模糊,连闻人渝的表情都看不清,只能发觉他把手朝她伸了过来,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颊。
动作轻柔地好像抚摸着一只贪睡的小猫。
苏小云被蹭得很是舒服,那残存的一丁点意识也快消耗殆尽了。
微凉的指腹时不时地点着她的脸颊,耳边似乎传来了了一些话音,也许是关于告别的话,可惜她实在是太困了什么也没能听见。
直到了日晒三竿,苏小云才隐约有了点意识,毕竟今日可是要继续动身向雪岭山出发的,她可不能因为睡懒觉而耽误了行程。
可是这眼睛怎么就重得睁不开呢?身体也好像完全赖在床上一样懒得动弹。
苏小云用着微薄的意识强迫自己赶快醒来,下一瞬,脸颊处隐隐传来的湿凉感觉猛然让她一惊,她本还有些困意,此时立马吓得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她心跳如鼓,瞳孔剧烈地发颤,连双手都胡乱地挡在了身前,生怕前头出现了一个吃人的妖怪。
岂料身边的根本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颇有些惊愕的阮影。他手上拿着扭干的湿帕子,擦拭的动作还停留在原地,适才似乎是他在帮她净脸呢。
阮影的眼睛很幽深,黑的好似一副无底深潭,此时又微皱着一双凌厉的眉头看她,弄得苏小云说话都有些打瓢了,“阮……阮影!”
说罢,苏小云又有些后知后觉地去寻找闻人渝的影子,毕竟自己睡前还看到闻人渝在自己的身边呢。
苏小云这个举动倒是被阮影看得一清二楚,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会儿,才低声道:“他已经走了。”
苏小云闻言一开始还不明白阮影是说谁走了,脑子转个弯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闻人渝。
阮影这头儿也不等苏小云回应,就兀自起身,高大的身子立即在她面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他也未做别的,只将手里的帕子放进一侧的铜盆里沾水扭干,再将帕子递给了她,语调平平道:“属下已替主人备好了洗漱用的水,主人不必再亲自去河边取水了。”
苏小云刚才还蒙蒙圈圈的,这下子可就一瞬间明白阮影这是意有所指呢!她昨日可不就是因为出了一身热汗,寻思着去河边冲凉,结果撞上了一直在河边思虑事情的闻人渝。
感情儿他都知道了她和闻人渝的事了,现在则是特地来责备她的。
她这般想着,后背就有些发凉,连阮影都知道了,那狗鼻子似的陆瑾易铁定也是知晓了。她还来不及感慨闻人渝走的迅速,此时就要立马安抚受了气的阮影。
说起来,也是她的错,睡前还跟阮影打闹着,等到了半夜就跟闻人渝混在一起了。在阮影的眼里来看,她可不就是始乱终弃的人?
苏小云的心里忍不住唉声叹气,看来这几天,她要多哄哄阮影了。
所幸阮影不是个爱计较的姑娘儿,待她起身,又任劳任怨地帮她穿上了掩人耳目的男儿装扮,替她梳了个男子发髻。
虽然在阮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苏小云说了许多好话,又是拼命眨眼又是牟足劲撒娇的。可阮影就是十分的刚正不阿,只做分内事,愣是没中苏小云的圈套。
在简单地收拾过后,几人就已经坐上马车继续上路了。
马车上,云淮之依旧是坐在里侧闭目养神,也不知是不是昨日见了闻人渝、两兄弟冰释前嫌的缘故,他心情很是不错,连脸色看上去比平日红润了一些。
一旁的陆瑾易倒是没什么好脸色,一坐在苏小云旁边,就挨着她的身子一阵乱闻,鼻尖直接凑在她脖颈上近距离地闻了好一会儿,随即有些不爽地骂了一句,“满身的臭鱼味。”
苏小云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此时也不敢出一声大气,只能缩着脑袋装鸵鸟。
狐狸还是头一次跟陆瑾易沆瀣一气,此时见陆瑾易开了话头,也忍不住跟着揶揄道:“可不是?还是外面的野花更香。”
“咳……”苏小云的头埋得更低了。
陆瑾易十分怜悯自己似的摇摇头,还装作哀怨地半靠在她身上,朝着她的耳垂吹气,掐着一副嗓子可怜道:“分明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啊,这苦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
苏小云只感觉后背都是冷汗,连额头都快浸了一层汗意了。自己好似被当场抓奸一样无地自容,只能半推半就地推着还在她腰上乱摸的陆瑾易,小声道:“别趁机揩油!”
她心里想着,如果陆瑾易再得寸进尺,她就打他!所幸最后还是云淮之出口帮忙,笑着和了圆场。
苏小云还是没免着被陆瑾易骚扰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