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色的海水一望无际。一眼望去,景色苍茫荒凉,连偶尔飞过的鸟所发出的扑翅声也显得非常单调凄凉。
阳光投射在宁静的海底,仿佛是透过光谱被曲折分析的光线一般,绮丽梦幻。连海底的岩石、草木、贝壳和珊瑚,也都染上了阳光的七彩,令人咋舌。
在那海底深处,一处隐秘海石旁,那里站着一个穿一身淡月色长袍的青年,银白的长发一半在脑后挽了个发髻,一半垂落下来。海水浮动着他垂下来的发丝,弄出极其好看的线条。青年生了一张清俊的脸,身姿挺拔,仙气逼人。
在他眼前的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人鱼男人,赤裸的胸膛充满着力量感,脖颈处代表着力量的锁魂石吊坠在阳光下闪着隐隐的光亮。
男人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像是随意般的摆了摆修长的鱼尾,可他结实背部紧绷的肌肉却又透露了男人此时此刻,并不随意自在的情绪。
望着眼前许久未见的故人依旧古井无波的眼神,雨点般密集的恨意包围了她。狠狠咬牙,一拳砸在礁石上,留下了一大片蛛网般的痕迹。
他也不管拳头上是否有碎石钻进了皮肉里,目光一直都是盯着云淮之的,此间恨意,无所遁形。
他问:“你很在乎那个人类?”
云淮之没有想到闻人渝一开口便是问这个问题,略微一惊,后又恢复正常。
“海族一直是拥护着圣人族一方的,可惜圣人族在数百年前突然消失了。此次圣人族的人类再次现身,我们理应继续辅佐圣人族。”
云淮之神色平淡地开了口,声音清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就在耳边。只那一句,超凡脱俗的飘逸气质便浸了出来。
可迎来的确是闻人渝一声冷哼,辅佐圣人族?云淮之和那个人类的关系怕不是辅佐这么简单的!
闻人渝紧锁着眉头,眉间都挤成了一个“川”字,沉默黑压压的凝在周边的气息中,空气顿时凝固起来,他隐忍着怒气道:“原来你还当自己是海族之人。”
闻言,云淮之不可避免地想起那里已在多年之前逃离海龙殿, 从此栖息在陆地,隐藏身份,化身药师,不再靠近海源的那些日子。
闻人渝见云淮之神色暗淡,冲天的怒气让他步步紧逼下去,“你可知海族之人私自逃离海龙殿是何等下场?拔去全身龙鳞,抽龙筋,剔骨,夺去元魂……哪样是我不可以对你定罪的!”
云淮之抬头望着闻人渝,银眸目光波动不大,似是早就料到这种下场了,“我都认。”
“只要你不要对她下手。”云淮之深知闻人渝并不是一个服管教守规矩的海族兽人,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他垂下眼,又补了一句,“她是苍泽之境的最后一个人类了。”
就连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那个无用的人类女人?云淮之和善,待人待事都如此温柔和善,为何偏偏对他没有半分情义!
闻人渝眼瞳变的很深,这个男子周遭都隐跃着阴霾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冰凉冷流灌入,顷刻间就将周遭内的温热吹散得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一点。
“好,我可以不伤她。”闻人渝的嗓音好像也随着这冷流变得更加冷切了,“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云淮之一怔,没有料到自己还有回旋余地,便有些茫然地看着闻人渝。
闻人渝头发如夜色般服帖在他刚毅的脸上,带着点朦胧的湿意,眼神愈发地幽暗,“你可得好好地答应我这个条件。”
……
……
……
山顶的日头还未完全落下,夕阳在山脚下的海边上染了一片昏黄,金灿灿的海面犹如披上一层巨大的金色鱼鲮。
陆瑾易从城里带回了许多东西,吃的肉喝的酒用的药材都有,还置办了几身衣裳,特地带了些桂花糕之类的零嘴。东西太多,还弄了辆马车来装载。
可回到了这里,除了还在屋中沉睡的阮影之外,陆瑾易根本没见着其他人。他想起苏小云今早说过要去山中采药草,想必狐狸也是跟着去了。既然那狐狸在,那苏小云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陆瑾易坐在木屋前的小板凳上已经快有一个时辰了,时不时扭头往四周看去,却不见想见之人。面上已经由起初的期待情绪变得焦躁,苏小云怎么还不回来?
“……”他用右手撑着下巴,嘴里还百无聊赖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草茎都被咬得变了形。也许是心中的焦躁累积到了极点,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抬腿就准备往山的方向走去。
却意外地看见一个人影从夕阳余晖中走了过来。
是一个男人,鸦羽似的头发,披散在身前身后,没有用任何东西束缚,瀑布流水般的倾泄,足足能垂到腰间。
在他略显单薄的身子上,空荡荡的。赤裸的上身,从锁骨、胸骨到小腹,都是那么清清楚楚地裸露出来,雪白如玉的一片。要不是胸膛上有些红通通的抓痕,他定是完美无缺的。
随着走动的动作而动的两条精瘦大腿,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