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觥筹交错，跟重要客户碰面后免不了喝上几杯。以往，方舟都是点到即止，礼貌第一。但今天，或许是为了庆祝合作进程相当愉快，她破天荒地多喝了大半瓶威士忌。以至于宴会快要结束时，她整个人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许愿没法把她一个人丢在宴会里。

在服务生的帮助下，他费力地把方舟拖上副驾驶。开车前，许愿给许易打去电话说明情况让她自己早点休息。

“别……别拦我，我……我还能喝。”方舟胡乱地挥舞胳膊，却被一条安全带限制发挥。

许愿踩下油门，犹豫片刻后，决定送方舟回她的家。工作第三年，方舟用存款买了一套单身公寓，前两年，她又全款买了一套小三室。许愿记得，小三室还在装修中……

那她还住在公寓里。

许愿把车开去了公寓停车场，在准备下车时，他摇了摇方舟的肩膀，“喂，方秘书，醒醒。”顿了顿，他又接着问道，“你的钥匙，在哪里？”

“嗯……什么……”方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听不清许愿说话的内容。“你……你是谁……”她歪着脑袋好奇打量，又像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和一个人……好像。”

“方秘书，你的钥匙在哪里？”许愿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重复道。

方舟却沉浸在醉酒后的迷糊中，继续自言自语，“你……可惜，你不是他……”她收回眼神，呆呆地看向前方，“你……你要是他……我就……我就告诉他……”方舟傻傻地笑了，“我喜欢他……”

许愿正在方舟的挎包里寻找钥匙，不经意间对上了她的视线。他没有说什么，拉开车门，把方舟拽下车，一步一颠地朝电梯走去。许愿扶着方舟的肩膀，方舟却像是受到蛊惑似的，微微靠在他的怀里。“我……我还能喝……”

许愿皱了皱眉。

电梯很快到了。

许愿使劲把方舟塞进了门，搁到了沙发上。虽然刚开春的夜间温度比较低，但这番折腾之后许愿仍然满头大汗。他抹了抹汗水，叮嘱道，“方秘书，到家了，你好好休息。”说话间，许愿又像是想到什么，转身走到床边，打算给方舟盖上一床被子。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书桌上被翻开的日记本，一阵风过，刚好吹走其中一页，飘到了许愿面前。出于好心，他弯腰拾起，打算放回原位。

许愿瞥了一眼。

他赫然发现，这一页里写有自己的名字。

“09年8月26日，阴”

“这是他离婚后的第二个七夕，我帮他订了一束九十九朵的玫瑰花，不知道他会送给谁。我想，应该不是T。那……不知道谁又成了他的女人。他早早地就下班了，应该是去约会。”

“我也想和他过七夕。但是……许愿哪里都好，除了……除了女人太多。”

“我……家里又打电话介绍第三十七个男人了。所以，该不该放弃不切实际的幻象，像现在这样，就做他身边的秘书，也挺好的，”

许愿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方舟那句迷糊又在耳边响起：“我喜欢他……”

许愿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急促的呼吸让他久久无法平静。他深吸了好大一口气，假装镇定，才有力气拿起日记本，翻开第一页。首页中，画着可爱的小白兔与呆萌的大灰狼。

他就这么一行接着一行地看着。

任由时间静静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许愿快要翻到最后一页。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原来，是方舟渐渐从口渴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她原本打算找点水喝，却没想到看见许愿站在书桌前。

书桌上……

有日记本。

方舟原地裂开。

“你……”方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愿放下日记本，眼神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抬眼间，他仿佛成了方舟不曾见过的模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分不清他的平静之下是否藏着怒意，方舟下意识避开许愿的眼神，“对不起许总，我……不是故意的。”她伸手抢过日记本，作势藏在身后。

许愿朝方舟走了一步。

方舟不自然地退了一步。

许愿再次大步朝前。

方舟退无可退，只能靠在门边。“许总，对不起，我……”

“做我女朋友吧。”许愿牵住方舟的无名指，拉扯到嘴边，轻轻地亲了一口。“不该你说对不起，该我说。”

方舟瞪着眼睛，脸上写满不敢相信，仿佛听到了天外之音，平常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居然……居然真的有一天……“许总，我……这是真的吗？我……是不是喝太多了。”

“叫我名字。”许愿从无名指亲到中指。“方舟，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许愿被感动了。

被密密麻麻的用真情实意铺满的文字彻底打动了。

曾经，他试图相信过爱情，却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