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的东西落下,如同自内部裂开的玻璃球,一种荒诞的,邪性的,叫人头脑发疯而疼痛的乐声从哪些缝隙中传来,顾闻桥的表情忽然浮现出一点困倦,与此同时,池屿忽然看到,一双手,一双半透明的,没有实体的手,突兀地出现,从顾闻桥的背后抱住了他,然后——
池屿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念着他听不懂的话语,荒诞的发音,不同于池屿此前听到的任何一种语言,却奇异的叫面前的顾闻桥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池屿才有机会慢吞吞地说:“目前只采了你。”
顾闻桥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低头看着池屿,双眼中呈现出一点诡异的神色。
他整个人安静的像是一种别的什么存在,似乎曾经数万年,不,或许是更久更久之前,在创世之前,在那不可到达的地方。
就如此凝视此间的一切。
那个时候,一切还未产生,但之后,一场屠杀,混沌与痴愚之间,一条狭长而宽广的长廊,华丽而污秽的长廊,通向最中,也是最终焉的宫殿。
在那里,在宇宙之外,不可形容的巨大躯体昏睡着。
痴愚的神明拥有极端可怖的信徒,他不在乎信徒,但他的信徒仍然疯狂,而他也被更多的存在小心地……窥视。
——不要让他醒来。
池屿揉了一下眼睛,“太阳好大。”
他再松开手,眼睛就被揉红了,湿润润的,像是被阳光弄痛了眼睛。
顾闻桥单手揽着他的背把人扶起来,忽然低头,舌头狠狠地顶进去,这一瞬间,池屿觉得一种粗大的,形状怪异的东西插入了他的口腔,以至于让他的舌根都被狠狠的舔舐,带着一种极度饥饿的,濒死的饿人的疯狂,那东西甚至能舔到咽喉黏膜,上勾着头部,连池屿的上颚也要全舔一遍。
这样一场疯狂的,不能称之为吻,甚至应该叫做一场性交的,被强行插入口腔的行为之后,顾闻桥突然又恢复了点正常。
他像是个正儿八经的世家公子一样,如果不去看他唇边带上的一点涎水,他的举动甚至有几分风度与威严,“天暗之前,我记住了。”
而池屿,被弄的几乎晕死过去,如此的缺氧叫他甚至不能做出任何反应,而是潮红含泪,嘴巴的涎水也不受控制地留出一点。
他喘着气,大口大口的。
顾闻桥离开了,而池屿,看到了面前东西的变化。
【警告:请玩家规范行为,不可破坏游戏。】
……什么,什么时候有破坏了?
【体力:10/80】
【san值:32/35】
池屿从石桌上下来,脚底踩着湿润的泥土。
好湿……
就在他低着头,看向脚边,想知道为什么这么湿的时候。
手心里的荷包,忽然呈现出一种黏腻的触感。
仿佛在刚才诡异的情况中,这荷包也失去了伪装。
池屿默默地看着手里红色的黑边荷包。
粘稠的,黑红色液体,像是某种胶质物,正从布袋子里渗出来。
那种诡异的香味简直扑鼻而来。
与此同时,池屿听到了猫叫。
白色的,黑色的,花斑纹的……
许许多多的猫,或是从墙头张望,或是从屋内走出。
它们看着池屿手心的荷包,双眼像是要冒绿光一样。
接着,有胆大的猫凑过来,开始舔舐,地面。
那个地方,荷包中渗透出的液体,滴落了一滴。
这个场景让池屿的大脑出现了别的不一样的东西。
是不同于此刻所在的古代宅府。
现代化的公寓楼下,池屿提着漏了的袋子,无可奈何地看着追着舔袋子的猫。
“就这么喜欢腥味重的东西吗?”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明明不是很香的吗?哪里会有腥味呢……
但是,这是什么香味?
池屿忽然觉得疑惑了。
花香?
不是。
果木香?
也不是。
甜香?
不是。
温暖的香?
不是……不,都不是,是没办法形容的……
与其说是香,不如说……
不如说是闻到这味道的时候,大脑背叛了肌体,强行输入了一行字。
“它很香。”
池屿迟疑而沉默地,打开了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