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的仁慈过。

他记得楚亦笙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让他训练新人，他的训练一开始，就把人给整残了，当时楚亦笙还对他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和你一样出色的能力，我不会再让你插手训练的事情了。

时隔好几年，他再次训练新人，不仅没有一开始就把人给折腾趴下，而且还给出了如此的优待，这不是仁慈又是什么？

晚上八点，秦野正准备出门去拳击馆，就听到楼上那间属于楚辞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他太阳穴狠狠一跳，立刻转身去了楼上。

发出尖叫的正是他亲自给少年挑选的，比起那些久经情场身段妖娆的女人来说，清纯一点的女人更适合少年，他以为，对方不会拒绝的，可事实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少年呼吸急促，脸色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手里抓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剪刀，剪刀的刀尖是对着那个女人的，上面染了一抹刺眼的红色。

秦野踏进房间之后，那把染血的剪刀又对准了他。

对于见惯了腥风血雨的秦野来说，一把小小的剪刀，真的不具有任何的威慑力，他对受伤的女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径直朝着少年走了过去。

此时的少年看起来就像个惊弓之鸟，尽管他拿着一把剪刀壮胆，但是在秦野那强大的威慑力之下，他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直到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怎么？你想用这破玩意儿杀了我？”秦野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讥诮，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的观察着对方。

少年看起来很不对劲，他的脸色太红了，呼吸也太过急促——这并不像是太过激动造成的，反而更像中了什么药。

短短的几秒钟，少年的反应就越来越强烈，那颤抖着的双手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剪刀了。

他瘫坐在地上，将自己的身体努力的缩成一团。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我不想要女人，我不想……”

少年说着说着，眼眶里忽然就涌现出一包泪，啪嗒啪嗒的往衣服上掉。

秦野怔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同性掉眼泪，在他以往的认知里，掉眼泪应该是女人的专利，就连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孩子们，都是流血不流泪的。

“行了，既然你无福消受，那么这个训练项目暂时延后，现在把剪刀扔了，跟我出去看医生。”

少年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声音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秦野忽然就想起了他的第一个训练对象，那人是由于高强度的训练之后，体力不支而摔下山崖，后来又听医生说自己差点残废才崩溃的，而少年崩溃的原因，仅仅只是不想要女人而已。

两者之间相比较，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皱了皱眉，劈手将少年手中的剪刀夺了过来，然后一把将少年打横抱起，抱出了房间。

医生很快就来了，然而又很快的离开了，他临走之前，只留给了秦野两个选择：“要么给他找个女人，要么就让他废了，反正我是治不了的。”

要是女人能行，也不至于搞成这一步，至于让这小子废了，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不知道他死了之后，地下的楚亦笙是否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