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冲华一行人出城时临近正午,“武林会”已过,街上说话艺人的表演内容俨然成了“武林妖男与魔教教主的禁断之恋”。
聂冲华对此仅有的评价是:“他们怎知新教主是男子?”
“教主您终于承认自己是女子了?”乐成问。
“是右使。”傅星怜回道,“护持圣物时,季鸢行杀意乍起,右使出而解围。”
“怜姐是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喽啰了?”聂冲华道,“可见了白莲令,便知教主本人不会亲自前来了,难道皇帝会亲自佩着尚方剑?”
“若是本尊在人群中看着,本不想暴露身份,差人送个信物上去免得动手,后来见信物不好使才不得不现身了呢?”乐成道,“季鸢行还真奇怪,明明是为了保他才出了莲令……这是疯起来连自己都打?”
“右使确实露了一手,但那程度并没有多骇人。”傅星怜道,“须知中原人眼中季鸢行并非武林世家出身,无门无派,纵然武学天赋出众,博众派之长而自成一家,正道亦难以接受。但他武功既是融合四派,责其路数便会伤中原武林和气,因而从他偷学武功一点下手,是为武林会初衷。现下魔教旧主暴毙,教内动乱,中原武林虽然对此知道得并不清楚,但魔教在与中原纷争中节节败退可是看得真切,正好得功夫收拾季鸢行。”
“武林大会与魔教并无直接利益关系,不想有魔教中人执了圣物替姓季的解围……‘勾结魔教’罪状一加,中原武林联合抵制他理由就更充分了,否则偷学武功这点着实不好判定。想到他有这样一个后台,什么天资聪颖,什么少年英才一笔勾销。帽子一扣,不但季鸢行抬不起头来,形象光环逐步瓦解,各派心理也瞬间平衡许多。”乐成会心一笑,“右使在教中向来中立,但在中原人眼中可是十分面熟的‘魔教中人’,又是汉人血统,叛逆加一级。白莲令为教主信物,至于你到底是不是教主,我不知道,更不感兴趣!反正吹得越大越好,把季鸢行捧成教主一般之魔头,谁还敢包庇?”
聂冲华无奈地一笑:“你们光念着中原武林占魔教便宜,却不想魔教也没少活动。魔教中人持了教主信物于天下人面前,即便不是教主,现下可是了。群魔乱斗有何用,我先入为主!魔教既已推出教主,于内,警醒教众,上下一心;于外,敬告中原,敲山震虎!”
傅星怜眨眨眼:“我还以为是于教主强加断袖污名呢。”
“我单纯想保季鸢行罢了,并不想往他身上泼脏水。”聂冲华垂了双眸,颇为愁苦的样子。
“教主,您真的越来越像教主了。”傅星怜道。
“可不咋滴。”聂冲华道,“本座即为白莲花教教主,自是我教内最大一朵白莲花。”
“确切说是像圣母宫之人。”乐成落井下石,“对了,风传魔教教主武功一流,当是练了《莫经》之缘故。”
“怎么又是《莫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