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不可爱。”黎渊收回了视线,“玩笑而已。”
“我知道。”
“我只是觉得,”黎渊再次闭上了眼睛,又笑,“每天做爱也很累啊。”
“……别在我面前说这话。”黎川瞥了他一眼。
黎渊知道他会是这反应,反而笑得更欢。黎零如今在美国求学,只有假期会回国;黎川囿于公司的事务,也鲜少有机会出国度假。真难想象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到曾经坐拥整座奴隶岛、从来不缺性事对象的黎川这三年多来大半时间或许都在靠自己的手解决生理需求,他就实在忍不住想笑。
可话又说回来——他曾听黎白提过一次,说黎零当初选择攻读医学专业,也有那么一部分原因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黎渊又渐渐收起了笑意。
不难想象,黎零做这样的选择自然是为了黎川,而黎川能够支持零做这样的选择……是否也有一点对自己的关心掺杂在内呢?黎渊不想问——问了自然是有,而有了就更沉重。他心里知道像自己这样绝无仅有的病例很难在治疗方案上取得多少突破,能维持这么多年已经是多亏了黎氏集团财力雄厚,而想要强行续命或是彻底治愈,那就不是靠财力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从十八岁开始,研究所的实验他配合过很多次。起初每一次让他心生期盼,然后在期盼中渐渐迎来失望——没有人会在某个约定的时间点向他汇报研究是否有所突破,他只能从实验检查后不再被提及的研究进展里判断最终的结果。
后来他干脆不再抱有希望。从默认了所有的研究都不会有进展开始,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再后来他得到了一个很精确的数字:五年。这个数字彻底解放了他,让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变得无比简单——几乎所有不知情的情人都在那段时间问他是不是公司业务有了突破式的进展,为什么看起来心情那么好。
现在想来,被这个数字解放了的人大概也只有他自己——除了谈仪单纯地希望他剩下的日子过得开心之外,其余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让他惜命。
他怎么会不明白?他又不傻。
他只是厌倦了那种……在期待中起起伏伏的生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