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可能后半夜才醒过来的贺煜,忽然咳嗽了一声,也打断了我跟沈玮之间的对话。
“你好好陪着他吧。”
我叫住了他:“可是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还没说完。”
沈玮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不重要了,以后再说吧。”
我盯着沈玮的背影,不自觉的看的入了神,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是听他的语气,我们以前分明就是认识的,并且这个时间,绝对要在我认识贺煜之前。
我收回视线,就看到病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眼神阴鸷的看着我,让人心头发怵。
“才这么点时间,就有勾搭上了沈玮,你可以呀。”
“不过,你似乎要失望了,沈玮家里跟我家里是世交,我们从从小到大的铁哥们儿,他不会做出什么挖墙脚的事情来。”
我忍不住再一次皱起了眉头:“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只不过是跟他说了三四句话而已。”
“三四句话,呵,你的眼睛都快粘人家身上去了,如果我不醒过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跟他走了?”
贺煜似乎总是能有这样的本事,凭借着他那张嘴,就可以把你气的吐血。
我无奈的将内心的怒气生生压了下去,放缓语气说:“贺煜,咱们能不能静下心来聊一聊,你自己想一下,我就算要找别人,也不可能找你的发小。”
话音刚落,就遭到了他的冷嘲热讽:“呵,你果然找别人了。”
我:“……”
就在我想甩手离开的时候,我的手机却忽然响起来了,是徐亮打过来的。
“陵哥,我要走了,我欠你的钱,也已经打到了你的账户,你自己查收一下。”
我连忙问:“你要去哪里?”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带着哭腔的语气说:“我给你写了一封信,关于我最近的遭遇,以及我要去的地方,那上面都写了,我打这个电话过来,是想跟你道个别的,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再见。”
说完之后通话就被徐亮挂断了,我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了。
我忽略了病床上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贺煜,打开手机网络,登录了邮箱,里面果然有一封信。
看完了整封信之后,我不仅知道了徐亮的遭遇,还知道了贺煜之所以会误会我的原因。
那天那个和我买了同样袖扣的男人,是徐亮的爱慕者,不过,因为那个男人的家里不接受徐亮,所以徐亮才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事儿。
徐亮的母亲生病了,找我借了二十万,可是这二十万没能救活他的母亲,于是他准备当掉男人送给他的袖扣,还了我这笔钱,不料却被贺煜的朋友撞见,贺煜的朋友以为袖扣是贺煜的,就打电话问了他一下,这才有了之后的那些事情。
贺煜以为,我拿那二十万,送了一对同样的袖扣给徐亮。
徐亮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牵挂了,料理了后事之后,就打算为自己的爱情努力一次,于是,他决定跟那个男人出国了,顺便在国外修服装设计。
看完了整封信之后,我的心里沉甸甸的,没想到徐亮也是个gay,我却从来都没看出来。
难怪那天那个男人要替我说话,原来是因为我跟贺煜的事情。
我正准备将手机界面递给贺煜看看,手机突然就被抢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顷刻间被摔烂了。
我愕然的看着突然发作的贺煜,脑海里一片轰鸣。
病房里的气氛逐渐被冷空气侵袭而过,冷冻成冰。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机尸体,并未捡起来,而是直接跨了过去,径直除了病房。
身后传来了贺煜的怒吼:“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吭声,继续往外走,后面传来了凳子被踢倒的声音,随即是贺煜急匆匆的脚步声。
在跨进电梯的前一秒钟,我的手腕被贺煜抓住了。
“你想去哪里?去找那个奸夫?刘陵,你把我贺煜当成什么人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贺煜的这张嘴,最是会颠倒是非的。
我没有回头,下意识的就甩开了那只手。
温热的液体由于惯性甩在了我的脸颊,我下意识的在脸上摸了一下,指腹却摸到一片腥红。
视线落在了贺煜扎针的那只手上,他没有医用胶布将伤口贴好,正滴答滴答的往外流着血,而他本人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样,眼神阴冷的盯着我,胸膛因为怒气急剧的起伏着。
我盯着那伤口看了两秒,还是没忍住,将那只手拿了起来,用手指把伤口按住了。
“跟我回病房去。”
贺煜倒是没有再发脾气了,只是声音依旧刺耳:“怎么,不去找你那个奸夫了?”
“贺煜,你阴阳怪气的说给谁听呢?我给你解释你不听,口口声声嚷嚷着奸夫,要是我真的在外面有奸夫,你以为我还会跟你做。”
贺煜大概是一时间没找到好的说辞来反驳我,沉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