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要做,干脆趁着现在有空多一点准备,至于用不用的上,另说。”
孙姝予一愣,“创业?那怎么又不创了。”
钟于百忙之中抽空回头,看了孙姝予一眼,心想还不都是因为你和姚平,简直上辈子欠了他们的,嘴上却轻描淡写道,“你现在住的那个房子是我买的,不是租的,每个月还要还贷款,没钱了,再说吧。”
罪魁祸首万万没想到原因居然是这个,放在以前他肯定又开始立刻龟缩,小心翼翼地补上一句对不起啊,对不住啊,真不是故意的,可时至今日,他反倒在钟于面前胆子又大了点,还敢小声反驳顶嘴,“那谁让你也是孩子的爸爸。”
孙姝予缩在座椅里,拉起身上的毛毯遮住滚烫的脸,故作淡定地看向窗外,没看见看见钟于嘴边一闪而过的笑意。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所在服务区,出事司机居然还没睡,忐忑不安地坐在车里等他们,还以为钟于是临时接急单的同行,见他这样年轻,只感叹赚钱不易,连大学生都出来送货养家糊口。
二人通力把货箱都搬进钟于的车,孙姝予本来要下车帮忙,这次钟于却没那么好说话,只不容拒绝地让孙姝予在车上坐着,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孙姝予无奈道,“那我去休息站的超市里给你们买点东西吃,等下还要开七个小时呢,你的手机也要充电啊,出来的时候走得急,什么都没带。”
钟于这才同意,一抬头见孙姝予尴尬地坐着。
“又怎么了。”
孙姝予小声道,“我好像下不去了。”
货车的驾驶座很高,孙姝予现在身体情况特殊,不敢踩着车胎蹦下来,钟于沉默一瞬,朝他伸手,平静道,“我抱你下来。”
孙姝予看着钟于一本正经地伸手要抱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莫名羞赧是怎么回事,明明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他不敢耽误时间,只得假装若无其事,朝着钟于倾身,一脸顺从地伸出手,投怀送抱似的搂住勾住他宽厚可靠的肩膀。
钟于神色淡然,闻着孙姝予身上的味道,两人贴得很近,钟于的嘴唇不小心擦过孙姝予带着热意的通红耳尖,他手臂缓缓用力一提,把人放在地上。
“去吧。”
抱人的那个平静无比,被抱的人心里却百转千回。
孙姝予几乎是不敢看钟于,小跑着冲进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东西,操心的人妻本质发作,觉得能用上的都买了,结完账走回车边,却发现钟于脱了西装外套,衬衣袖子挽在结实的手臂上,正一箱箱地搬货。
他忍不住心想,钟于会从心底里嫌弃厌烦这种又苦又累的工作吗,毕竟他那样抗拒阿遇的身份,现在会心甘情愿地做阿遇曾经赖以为生的差事吗。
但他已不需向本人求证答案,因为钟于大可以自亮身份坐在车里,让司机自己搬,他不用亲自动手,不用把衣服搞脏,可他没有这么做。
钟于搬完货,一回头,没注意到孙姝予看自己的眼神,只冲司机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对孙姝予道,“走吧。”
未完的路程继续,钟于一口气不停,先是把货送到目的地让人确认签单,又开着空了的卡车带着孙姝予返回,一来一回八个小时,回到滨港时已是早上八点,孙姝予一开始还能坚持陪钟于说说话,到了最后两个小时几乎是睡回去的,被钟于叫醒时晕晕乎乎,再一次被他抱下车。
二十一岁的少年一手搭着西装外套,一手揽着发困的孙姝予,开了一夜不见疲态,脊背挺直,转身往他停宾利的地方走。
钟于又开了半个小时,把车停在早餐店外,本想叫孙姝予吃完饭再回家补觉,一回头却发现人在副驾驶上睡得正香。
孙姝予大半张脸都藏在毯子里,睫毛密密的一层,闭着眼或是向下看的时候总显得这个人没有一点攻击性。
钟于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
他情不自禁想到走之前孙姝予说的,担心他,想陪着他,说不想再一次失去他,所以孙姝予也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吧。
安全带被悄悄解开,坐在驾驶座的人小心探身凑近,他动作很慢,有足够的时间思考或退缩,但钟于没有,二人近在咫尺, 近到钟于能听清孙姝予的呼吸声,再近就是呼吸交融。
钟于身上总是有种矛盾性,即使在准备亲吻时,脸上表情也是平静漠然,情绪不肯外露一分,难以判断他是压抑克制,触底反弹后蓄谋已久的爆发,又或者是偶然一瞥下,不问缘由又心随意动的冲动。
本以为这个亲吻会无人发现,孙姝予却突然醒了。
他茫然睁眼,直接望进钟于的眼里,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却坐着没动。
钟于沉默地盯着孙姝予的双眼,四目相对间他突然凑近,却不真的亲上。
这是一个绅士的试探,也是他下达的最后通牒,好让孙姝予意识到此刻情况有多危险,可孙姝予还是没动,他心想,早上九点的太阳好刺眼,钟于的眼睛真好看。
下一秒,孙姝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