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晨光入户。
宗钦扶着腰,从干净整洁的床上坐了起来——身侧的被窝还留着几分余热,看来宗仪刚走不久。
他这般想着,又往床尾凑去,试图将叠好的藏袍扯过来披上,却在动作之间感觉一股热流……不,应该是两股。他尴尬地掀开被子,果然在身下看见了流出来的精液。
久别重逢,再加上药物的作用,昨晚两人都有些失控了。等到云销雨霁的时候,他的前后穴都被灌满了精液,阴茎也射不出来了,只能断断续续地流出透明的腺液,看上去就跟失禁一样。他依稀记得宗仪帮自己清理过了、还换了床单,但果然还是……
射得太深了。
原先处子般粉嫩的穴口被摩擦过度,已经熟成了偏暗的艳红。宗钦一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感觉,他皱了皱眉,翻身下床,想要找条毛巾来擦拭下体。等走到桌前,却被摆在桌角的另一样东西吸引了目光。
这是……
宗仪端着烧好的温水走进房间,却只见一道披着黎色藏袍的身影。他远远看见对方衣摆下方的笔直长腿上仍沾着流下的白浊,还是很诚实地起了反应。但理智带来的心疼却压过了情欲,于是他放下手里的水盆,走到对方身后,柔声提醒道:“怎么不回被子里?小心等会儿又着凉了哦。”
宗钦正在翻看手中的两册残页,他本来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这上面,闻言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哄孩子成习惯了吧?”以他们现在的修为,是断然不会被寻常疾病纠缠的。
“听话。”宗仪的态度却很坚决,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他家后辈很快便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地供出了自己正在进行的研究:“至少先听我讲完这个……”他将手中的某册残卷放回桌上,又将另一册书卷翻开,在某一页停了下来:“能认出上面的字迹吗?”
残卷的纸页已经泛黄,字迹也早就模糊不清。宗仪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吃力地辨认出几个还算完整的字眼:“嗯……夜来香二钱,白茅一两……一钱乳草?”
“没错。”宗钦点头,奖励似地挠了挠对方的下颌,“这书可是好东西。”
“医书?”宗仪试探着问了一句,然而顷刻便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不是。”年轻家主摇摇头,将书翻回封面的部分——那是一张彩绘斑驳的图画,依稀能看出上面身着赤色衣袍,手持彩绦乌木杖的一道人影。
“我从藏书房现存的古籍中查证过了。”宗钦道:“这应该是一本关于巫祝之术的古老秘籍,我觉得……也许你的疯病,和它们有关。”
闻言,宗仪微微皱眉,似乎不大认同他的说法:“巫术?可……它们不都是凡人装神弄鬼的把戏吗?”
“前辈此言差矣。”宗钦一钩唇角,在对方的鼻尖上点了一下,“在万万年以前的时光里,人类灵智初开之际,巫便作为当时与天地万物沟通的使者,向百姓传达诸位神明的旨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他们才是世间最古早的‘修仙者’。”
“后来仙玉坠凡、诸道并起,人间逐渐出现了其他的入道之法。人们所追求的也不再只是为天下传达神明之言,而是希望在无数机缘巧合之中登上云端,让自己成为一位,能够呼风唤雨的‘神明’……”他讲到这里,心思却早就跑到了另外的地方。
他站在寺宇庄重肃穆的主殿中央。
殿上燃着醇厚馥郁的藏香,空中垂下金色的佛幡,两侧绘着彩漆的壁画,排列整齐的酥油灯在殿前闪烁。他穿着那身母亲缝制的黎色藏袍,胸口挂着老喇嘛赠予的银佛盒,愣愣地往宝座上望去,却什么也看不清楚——那空蒙香雾使佛陀的面容也漫上了一层扑朔。
酥油的甜香在空气中散去,他仍旧呆呆地站在原地,还试图仰起头来,用鼻尖追寻最后一缕暖香。却在触及身后的温热躯体时明显顿了一下,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所求的道全然不同,所以巫祝之术也逐渐衰落,现在,即使放眼整个修仙界,会这门法术的修士也已经寥寥无几了。”宗钦低下头,垂眸看向书页上的斑驳图画,“再后来,便有学了点儿皮毛的修士贪图安逸享乐,顶着这个名头在凡界横行霸道。不明所以的人见了好处,也如蝇虫一般蜂拥而上,以此作为攫取财富、鱼肉百姓的工具,才有了个‘装神弄鬼’的名声。”
“没想到啊,小家主这么见多识广。”他家前辈低低笑了一下,用手臂环住男人的脖颈,“真是令人敬佩不已。”
宗钦摇了摇头,辩白道:“没有,我只是稍微了解一点。”他说:“和中原相比,藏地的文化更迭比较缓慢,这方面贮存的信息也稍微更完整一些。”
“唔,是这样呀。”宗仪眨眨眼睛,问:“再然后呢?”
宗钦并未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而是先将另一册残卷从桌面拿起,小心地与第一册书卷拼接在一起:“这是从晨钟山的老山长手中得来的,这一卷是从太虚秘境的一处机缘里找到的。”自然,这里的所谓“机缘”,便是那位幻境大能留下的藏蓝色芥子袋。
“它们是同一本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