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赶紧从这个尴尬之地走远了。
柏妮看着女孩发呆,看着她蹲下身,按住地上的清扫机器人,闷头整理着里面的程序。
过了好一会,女孩起身抬起头,和她对视。
她猛地出声,示意她看自己,语气也并不是很热烈温和:“喂,我是这家人的私生女。”
这一家举办宴会的人她倒是听艾伦介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军部世家,主家人是安德烈上校?
“那你也是姓安德烈了?”柏妮好奇地问道,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大大方方地回答她:“对了,我是孤儿。”
半鲨鱼人的女孩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她单手拿着托盘,感到自己浑身颤抖起来。
“对不起,我没有名字......”
柏妮不由得奇怪道:“你怎么会没有名字?你是女孩子,你叫安德或者安不就好了?”
安沐浴在她不带一丝歧视的目光中,感到羞涩与温暖交织的情绪震荡在胸怀。
她的喉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梗住了。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样炙热的光融化了。
安又往后退了一步,白色的裙摆往后如同荡漾的水波。
她以极快地速度转身,拔腿就跑!
如一阵暴风刮过,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柏妮怔然无语地看着那鲨鱼人女孩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啊,安真的需要她救吗?
这矫健的身姿,富有肌肉的小腿,怎么看都比她这个不锻炼的,还有之前那个肥胖贵族男强好几倍啊。
面前无人,又重新回到只余音乐的环境。
她偏头看向艾伦的方向,发现他正与一只军装黑背交谈,他神情严肃地说着什么,两个人逐渐攀上楼梯,上了二楼。
悠扬的音乐飘飘荡荡,仿佛被风忽的刮动的蛛丝网,晃晃荡荡,但依然黏糊地滞留着纯白透明的余丝。
她站在角落,一手扶着墙壁。
面前是如花美眷,是觥筹交错,是纸醉金迷,而自己仿佛格格不入,无聊透顶,如果此时再播放一下打雷姐的young and beautiful做背景音,那就更完美了。
谢苗感到无聊,他生平最为厌恶无聊。
这宴会上若说有个人能使他感兴趣,那就只有柏妮了。
他注视着柏妮。
毕竟他真的对她很是好奇。
从来没见过一个缺乏情感如艾伦这样的人,会有爱上一个女人的一天。
而她又很美,比山间的流岚更迷离,比天边的雾霭更朦胧,比云际的虹霓更绚烂。
与人类一同进化的兽人,是完全能领会人类范围内共通的美感的。
真奇特啊,艾伦那样残忍的刽子手,居然能爱上一个柔弱的女人,还是被他强取豪夺来的女人。
她这样被掳走,像笼中鸟般失去以前自由的生活,会怨恨吗?会想逃走吗?
一想到这里,谢苗的腿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控制他情不自禁地向她走过去。
他凑近她问道:“你想回家吗?我指的是联邦的家。”
她吓了一跳,蝶翼般的睫毛惊慌地扇起又落下,遮掩住她警惕不安的眼神:“我不想。”
“骗人。”
谢苗不由得有点想笑,她对于自己是有怎样的误解啊,居然比和艾伦凑一起还要害怕?艾伦可是在情报局愉快地工作了好多年,手里的血腥都比他重上无数倍的,变态啊。
“你已经认命了?心甘情愿要嫁给伊万诺维奇了?”
他继续挑逗她,碧绿色的眼珠里的笑意就像毫无杂质的绿宝石间一闪即逝的流光,澄澈而短暂。
她转过身来,脸以一种微微后仰的姿态抬高,噎住他的话说道:“我认不认命,那又关你什么事呢。”
柏妮不敢在这种搞情报工作的聪明人面前撒谎,所以打算用朦胧的语言糊弄过去,但她又不敢表达出仇视怨恨的本意。
毕竟那些天谢苗对于尸体习以为常的脸依然像噩梦萦绕在她的脑海,她还是想活着。
乐曲的声音在光芒璀璨的正厅中和缓游动,余音回荡至周围的侧厅,以及百米范围内的小卧室、厨房等地。
她不想吵架,颇感没趣地选择去洗手间整理一下自己:“失陪了。”
柏妮四处找寻洗手间的位置,刚好碰见一位男仆,她便询问道:“请问这里的盥洗室在哪?”
男仆低下头,他目光闪烁道:“这一层可没有盥洗室,你得去二楼往右拐,走廊的尽头就是了。”
她向对方道了谢,随后登上前往了二楼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