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吴尧是不想要离婚的,他还需要张濯的家庭扶持他,予以资源培养他。
但现在他成为了最想离开的那个人,张濯一反当初,时不时和他一同出现在旁人视线里。
她早已清醒过来,她不要吴尧身上背的债,她仅仅只需要吴尧的命。就像单纯的女人被骗时说的那样,“我仅仅只需要他的爱,不需要物质。”
“我也是,”张濯收好手边的东西,假装掩饰眼角,遮住了嘴角的微笑,“我只需要吴尧死。”
既然吴尧无法自证“感情破裂”,那这场婚姻便不会结尾。
吴尧接下来还有事,他今天穿着正装,领带环绕着颈部禁锢成一个完整的圆,袖扣在手臂挥动间折射出别处的光。
此刻离婚行程结束,他烦躁地摸了一圈颈部,胸前胀胀的不舒服,紧迫的时间让他的膀胱有冲向厕所的冲动。如果不是张濯方提交了离婚双方必须同时到场的请求,他此刻应该已经在会场上了。
今天的会议主题对吴尧来说并不重要,他需要的只是能够和更多的人见面,尤其是得罪赵秉之,折了信一之后。
大家在闲聊信一灰飞烟灭时,都喜欢笃定背后的原因是商务部出台了环保能源的法案,但很少人知道,在法案流出风声之前,吴尧曾经和赵秉之在一起谈过几笔生意。
就像之前所说,张濯家的公司做珠宝生意,吴尧借着张家接触了许多同行:水晶、黄金、珍珠,钻石,还有与之相关的保险公司,信托公司,甚至还有某些打着正经招牌做荒谬生意的拍卖会,他都去认识过。
这些和能源行业,几乎在同一条线上运行。
吴尧和赵秉之在一起掺和过几次,一切安好,他们各自办事收钱,好处比纯粹的高利贷还来得干净。
吴尧没有成长在这个城市,他的上一辈人最大的设想也许是像大多数人一样,工作一生,运气好一点置办下一处满意的房产,拥有方便的出行方式,能够在年老时有足够的能力不用担心养老问题。
看到的天空只有头顶一块,他们的思维无法扩张到更远的边界,更无法想象吴尧参与融资抵押的假冒交易能够一次捞8位数的利益。
好比吴尧转账到户的那一秒就耗尽了他们的一生,甚至他们能真正得到的只是吴尧的一个零头。
这一切本来都很好,知道有一次抵押黄金融资时出了点小问题,吴尧用张家的公司吞下了一笔求救无门的急资。
只是,假冒的足料黄金已经爆出了雷,作假的那家公司四处找人只望能够平息风声,他们求了很多人,大家都不愿意趟浑水,全都默不做声,装作不知。
只有吴尧出现了,他也假装什么事都没有,但收了钱,甚至编造出会将他们介绍给赵秉之的谎言。
很快,黄金公司背后的信托和保险机构被牵连进去,赵秉之在消灭自己足迹时发现了吴尧许诺下的谎言。
昔日狼狈为奸的合伙人已经不足以信任,赵秉之很快找了由头将信一收拾了,毕竟融资黄金,融资矿,融资铜,大家都是一个套路。
甚至,用“铜镀金”作假,是如今最成熟的一条发财经。
铜可以来自信一,黄金可以来自吴尧。
吴尧赶到时,会场上果不其然有赵秉之,虽然赵秉之只是出来露个脸表示自己还活着,和陆诚出现是同一个理由。
陆诚有一段时间没看见吴尧了,王颜湛最近混得风生水起,想必也是托了他和信一的福。
陆诚捏着手里的酒杯,冷着脸,对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陆诚独身前来,身边没有助理或者伴侣,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站在不偏不近的角落,周围有一些人,但也正好是一个难以接近的地理位置。
吴尧很快游走于社交的场合,陆诚站在一边听见身边有人开始扒拉他和赵秉之的缠绵恩怨。
只是他们交往的过程隐晦又曲折,实在让人提不起倾听的欲望。但可以猜想,是赵秉之放出的风声,为了敲打那些难免动了心思想和吴尧再次合作的人。
“听说吴尧坑过他一次,所以才被收拾的。”
“你确定吗?”
“什么时候啊?是信一被举报那次?”
“还要之后,是上次那家贷款公司…...”
陆诚听他们一说便想起了那家公司,它也属于被赵秉之卖过人情的那个分类,而且后来也被坑得很惨。
赵秉之这些年卖的人情很多,有时羔羊的死活不过是他一念之间,他俨然成为了牧羊人,身边饲养着驱赶羊群的狼。
那家公司的名字叫“轻…”,后面的陆诚记不得了,只记得总经理姓赵,事后没有办法只能逃到了国外,连假护照都来不及申办。
泡温泉那日,他也是想到了这里,只是没记起那些名字。
不过这些都跟他无关,毕竟离他的生活太远。就像站在陆氏的办公室,俯瞰脚下流动的城市血管。
会场上人渐渐变多,陆诚已经看见好几个俱乐部下面的公司代表出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