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卑劣,他的放荡,他的轻浮,所以他立即大吼道:“滚!不要再跟我说话!”
陈冬辉再次闭紧嘴巴,没有看地上的纸钞,一步一步下了楼梯,再一步一步走到玄关,换了鞋子,打开门,然后走了出去。
当大门被关上的时候,颜蒙疯一般的跑回了卧室,开始对着一通东西乱砸发泄。
一起盖过的被子被他踩了几脚,陈冬辉的专属枕头更是被他打开窗直接扔了出去,再是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被他砸了个粉碎,还有其他的全部被他弄的乱七八糟。颜蒙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他的身体抖的平静不下来,心口那处疼痛越演越烈,让他难受的简直无法呼吸。
半个小时发疯的时间过去,手机响起来的时候颜蒙才停了下来,听到手机铃声,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希冀来,但等看到屏幕上的“谭修远”后,他又羞恼了起来。颜蒙没有理智的接听了电话,对方温柔的那声“颜总”现在听起来却那么的可恶,像是在面前具象成了一个恶魔一样,他寒着脸道:“以后不要联系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卧室被他弄的一片狼藉,但心底的狼藉更甚,颜蒙觉得心底有一把火在烧,热的他浑身难受,他索性将空调开到最低温度肆意的吹,又拿出酒来一杯一杯的灌,灌到后面,他意识都不清醒了,身体终于觉得冷,几乎是本能的在寻找被子将自己裹上,却不够暖。
他迷糊的觉得身边空了一个人,原本该有温暖胸膛的地方却是冷冰冰的,任他怎么蠕动怎么摸索都找不到。渐渐的他才想起,那个人被他赶走了。
颜蒙有些后悔。
后半夜他开始冷热交替,明明知道该关了空调,但因为喝了太多的酒的关系,他的身体几乎失去了行动力,他偶尔掀一下眼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肚子饿了一阵又好像不饿了,胃部开始散发出灼热的疼痛,头也疼的要命,让他想吐。
梦里又有恐怖的画面,虚无的黑夜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他徒劳的往前走,却一直走不到头,也看不到任何的亮光,他好像被困在了那里,一天、两天……颜蒙又觉得自己模模糊糊的接了个电话,但到底说了什么也不记得,直到手背上传来一点刺痛,他才睁开沉重的眼皮。
入目是一片白色,白的让他刺眼,颜蒙不适应的想要用手遮住,但手被谁握着还抽不回来。
是谁握着?陈冬辉吗?
想到这个名字,颜蒙心里一喜,冒出一个“他果然不舍得离开我”的念头,然而这点喜悦维持不到三秒钟,就被一声“哥”给驱散了。
颜瀚是在接到颜蒙助理的电话才赶过来的,当时因为他接电话的脸色不太好,余琮注意到了,所以坚持陪他一起过来,事后证明他的决定很正确。因为两个人到的时候,颜蒙的屋子一团糟,他本人更糟糕,浑身通红的像蚕蛹一样的裹在被子里,旁边还有一滩没有处理的秽物,而明显有发烧的症状。
颜瀚急的不行,先把颜蒙从被子里剥了出来,注意到他衣裳不整后,给他换了一套家居服,再由余琮抱着他坐上车直接送来医院。
他的烧几乎到了四十度,而且不知道烧了多久,医生给他打了针剂输液,几瓶吊水全部挂完了,颜蒙这才醒了过来。
颜蒙倒不知道中间这些事,他只是浑身发软没有力气,胃也不舒服。颜瀚看到他醒来,眼圈都红了,哑声道:“哥,你可算醒了,你知道吗?你都发烧四十度了,还烧了一天一夜我们才知道,要不是王助理看到你没上班给你打电话,你现在都还在家躺着,如果太久时间没被人发现的话,就太危险了。”
颜蒙闭了闭眼,喉咙干的像是被砂砾磨过一样,又像是给陈冬辉口交深喉了没喝水,他有气无力的道:“陈冬辉呢?”
他知道自己发烧了吗?他没有来,是真的要跟自己断了?
颜瀚愣了一下,道:“没有见到小辉啊。”
颜蒙道:“先给我杯水,渴死了。”他灌了一整杯水,精神稍微好了一点,他道:“你给陈冬辉打电话,跟他说我住院的事。”明明知道这样太没骨气,又没尊严,跟他以往的行事完全不一样,但颜蒙的本能告诉他,他不想就这样跟陈冬辉分开。
颜瀚怔怔的点头,拿起他的手机,让他解锁后才认真的按通话键,颜蒙突然道:“你出去说!”
颜瀚乖乖的走出病房,还顺手掩上门。颜蒙瞪着那扇门,像是要瞪出一个窟窿来,等了片刻,颜瀚推门进来,对上他明显期待的目光后,有些惊讶。
颜蒙收回自己的视线,装作平静的样子,还用才拔了针的手轻轻抚了下被套,问道:“他怎么说?”
颜瀚有些紧张的道:“小辉的电话……关机了。”
颜蒙一颗期待的心霎时被击的粉碎,他咬了咬牙,冷笑道:“好!很好!”他低下头,盯着自己手背上那点血痕,喃喃道:“既然你这么不识趣,那就真的……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