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乐意见到的,却又是他觉得理所当然的。
如果不是托了这双眼睛的福,他又怎么会看中自己?!
夜风从谢非醉的袍袖中拂过,让人为之心神一震。在他面前,叶孟觉发现自己比那泥土中的尘埃还不如,自行惭秽让他下意识地感到恐惧,不愿再欣赏这绝美的一幕。
可谢非醉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收了剑,自来熟一般地走进房间里把叶孟觉拉了出去:“小叶,既然醒了,不如也来与我们共饮一杯。”
他收了剑,便不再有那样天神一般的舞姿,可叶孟觉如此近距离地看他的面容,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勇气来,骤然甩开了他的手:“不……不必了,我不会喝酒。”
“过来。”说话的却是桃树下的陆远灯,他的脸微微泛红,像极了少年人见着心上人那种灼色,只是对着叶孟觉的语气仍是冷冷的,“非醉让你过来,你听他的便是。”
一提到谢非醉的名字,陆远灯仿佛语调都柔软了几分,叶孟觉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他咬着唇,无比憎恶那个甘愿来到陆远灯身边的自己。
谢非醉脸上笑意更浓,他拉着叶孟觉在陆远灯身旁坐下,又为他倒了满满一杯桃花酿:“这酒好喝不醉人,小叶你尽管喝便是。”
他见叶孟觉毫无反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唤你小叶你应当不介意吧,别看我表面上还是少年模样,我马上可是要两百岁了,至于为什么,那是因为我小时候中了毒,多亏了……”
“非醉!”陆远灯及时喝止了谢非醉的口不择言,后者对他做了个鬼脸,又牵起了叶孟觉的手,凝视着他的眼睛定定说道:“其实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叶孟觉的嘴唇微微泛白,此刻的他夹在这两人中间坐如针毡,满脑子只想着要怎么找个借口从陆远灯身边逃离,无论是去哪都好,他实在不想作为一个替身而存在。
“我是说真的,”谢非醉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又俯身到叶孟觉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语气说道:“做我的替身,其实你也很难受吧。”
叶孟觉骤然僵在了原地,他本就不擅言辞,本想去寻陆远灯求助,可一想到这两人暧昧不明的关系,只能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袖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谢非醉诡异地笑了笑,又故意往叶孟觉耳根吹了一口热气:“还是说你担心小师叔会被我勾走,不要你了?”
坐在他们身旁的陆远灯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继续一杯一杯地喝着酒,也不知是他已经喝得半醉,还是谢非醉用了传音入密之法。
“我……我本来也只是一个炉鼎而已,”叶孟觉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不如你好看,也没有你这样的武功,我不配……当你的替身。”
“你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谢非醉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庞,“不过小师叔能看上你,总该是你有得天独厚的好处,那多半是……”他若有所思地望向了叶孟觉的下身,“你那里很会夹?”
叶孟觉听他说得露骨,顿时满脸通红,他从未遇到过像谢非醉这样脾气古怪的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别害臊嘛,我记得小师叔那里可不小,平日可是辛苦你了。”谢非醉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了几本册子和药瓶塞入叶孟觉的怀中,“有了这几样东西,我相信你光凭身子就能把小师叔吃得死死的了。”
说完,谢非醉也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望着已经沉沉睡去的陆远灯,又对叶孟觉说道:“我该走啦,小师叔就拜托你了。”
“等等……”叶孟觉想了想,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对陆师叔……到底是什么感情?”
谢非醉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那里正站着一个长了两撇小胡子的带刀大汉,他的回答亦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过去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