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水那日一瘸一拐回到家中之后,休养了两日这才勉强恢复过来,他想起因着算命的事情,自己出海的物件都还没有办置,如此便又在心底将枯雨辱骂了一番。
明日便是约定的出海日期,赵云水心知再耽搁不得,便终于起了身又去了市集。他转了一圈,手中却仍是空无一物,原是他左看右看,握着手中那仅剩无几的钱终究是下不了手,想着若是自己这次出海贩货再失败,那恐怕真是要将现在所住的宅子都抵押出去了。他蹙眉站在一处摊贩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时突然旁边窜出来一个人,冷不丁地握住了他的手:“赵公子,你若是想我了大可来找我,我全天十二个时辰都不会拒绝的。”
赵云水被那熟悉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把枯雨的手甩开,又想到两人在这市集上拉拉扯扯实为不雅,又怕引起旁人的关注,便低声怒骂道:“你这杂毛道士,我没去找你的麻烦就算不错了,你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枯雨笑而不语,反而是指了指赵云水面前的摊贩。
赵云水疑惑地看了过去,只见那摊子上哪是什么正经物件,全是闺中所用的情色物什,从各种型号的玉势到易邦传来的缅铃,可谓是应有尽有。赵云水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下意识地便要走,谁想那摊贩早已注意到了他们两人,想着这世道好男风者不在少数,便热情地招揽起来:“这两位公子,你们需要什么小店都应有尽有的,哎,看看这个羊角圈,上面涂了本店特制的烈性春药。只要戴上它,那不管是多烈的人保管都离不开您了。”
枯雨听他话语,知这摊贩是把他们二人都看作了喜欢去小倌院里的花客,便又笑道:“你这生意人好没眼色,哪里是要给旁人用了,分明是这位公子接下时日便要出海贩货,身子不便,这才想来购置些器具。”
赵云水听他如此胡乱抢白,又急又怒,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又被那小贩拉住了手,一脸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道:“哎,公子莫要羞涩,大家都是男人,都懂得的,正好本店新到了一件物什,保管让公子满意。”他说着,强行带着赵云水到了摊内,此刻赵云水方才看见地上竟还摆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木马,那马背上阳物挺立,竟和他那日所看到的枯雨身上巨物不相上下。
那摊贩得意洋洋地说道:“公子,这大家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若是一辈子能遇上一根便也算得上是运气极佳了,所以本店特意引进了此物,保管让公子满意。”
赵云水忍住了强行想要破口骂人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道:“店家,我……我真的不需要这种东西。”
一直站在他身后看好戏的枯雨却在此时又走上前来说道:“店家,他的银钱都用来置办货物了,所以囊中羞涩,这钱我便先替赵公子付了,您稍后遣人送到他的货船上便是。”
那摊贩做成了这样一笔大生意,笑得合不拢嘴,从枯雨手上接过了银钱后接连点头称是。
赵云水哑口无言,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商船是哪一艘的?”
“这个么,”枯雨趁机握住了他白嫩的手放在掌心摩挲着,“自然是算出来的。”
他不提这事便罢,一提这事赵云水便又是满腔怒火:“你这杂毛,都……都怪你!”
枯雨此刻倒是有些莫名其妙起来:“那日无意冒犯赵公子确实是我的不对,今日这木马便算作是我赔礼道歉了。”
“谁……谁要那玩意了!你……你留着自己用吧。”
枯雨轻笑一声,又道:“这儿日光灼灼,谈话也是不便。若是赵公子赏脸,便由我做东,请赵公子随我去春香楼品茗如何。”
别看春香楼这名字取得格外情色,其实却是本地一等一的茶楼,其价格之高昂让一般人都望而却步,而其中的茶叶不但宣称是贡品,便是连泡茶的女子们个个都生得眉清目秀,姿容卓绝,与宫中的娘娘也不差多少。如此一来,便也成了商贾名流们必去之地。
赵云水家道未曾中落之时,也曾去过几次,每次都是留下了深刻印象。可惜那处消费实在高昂,他虽有心但囊中羞涩,如今听枯雨主动邀约,想着自己那日被他占了那许多便宜,如今想要讨回些利息也是应当,便点头随着枯雨去了。
枯雨出手阔绰,上来便是要了间楼上的雅座,春香楼每日又都会进行些戏曲杂技表演讨趣,今日唱的恰好是汤显祖的名篇牡丹亭。赵云水品着香茗不住摇头晃脑,只恨此刻手中没握着一柄折扇方更好摇头晃脑地听起戏来。
再说枯雨此人虽出身道门,但有一特制便是在钱物方面格外斤斤计较,也正因为此,他也才有了今日家财万贯的模样。换个意思便是说,他今日在赵云水身上花的这些银钱,自然也是要从他的身体上讨回来的了。赵云水听着戏,也不知是因为春困还是为何,便觉得有些疲惫,恰好雅座之上另备有小巧的床榻,可供客人在床榻上也能观赏下方表演。
枯雨心知那茶中的药起了作用,便假心假意地扶着赵云水说:“赵公子若是困了,大可去床榻上休息片刻。”
赵云水虽是恼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