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难熬的一晚,这高大人依言将告身给了郭七郎,他缓过神来见着那官印,只觉得自己轻飘飘如在云端,几日前受的折磨都不算什么事情了,心里头只想着衣锦还乡,一日也耽搁不得。
张多保为他设酒宴践行,常与来往之人都来送行。郭七郎此时鼻孔足以瞪上天去,随手发些赏赐都是数百两银钱,气色骄傲,旁若无人。那些人让他是个见任刺史,胁肩谄笑,随他怠慢。只消略略眼梢带去,口角惹着,就算是十分殷勤好意了。
如此过了几日,才将行李准备齐全,齐齐整整起行,好不风骚。郭七郎骑在那高头大马上,瞧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暗自得意道:我家中资产丰厚,又在大郡做了刺史,这个富贵只怕世间少有人能及了。他心下欢喜,难免溢于言表。
那些从江陵跟随他一路去京城的家仆,又在新来的仆役面前夸着说郭七郎家里许多富厚之处。那新来的各个听得合不拢嘴,都说是投得了好主,想来余生是无忧了,于是到处去耀武扬威,自不必说。
如此几日,从京城到达那江陵境内。郭七郎却是吃了一惊,但见当日富硕的江陵此刻人烟稀少,阁井荒凉。满前败宇颓垣,一望断桥枯树。乌焦木在,无非放火烧残;储白粉墙,尽是杀人染就。尸骸没主,乌鸦与蝼蚁相争;鸡犬无依,鹰隼与豺狼共饱。任是石人须下泪,总教铁汉也伤心。
原来江陵一带地方,多被那王仙芝等贼寇残灭,若非郭七郎从小在这里长大,险些连回家的路径也辨认不出了。等到了自家居所,原先那偌大的房屋早已成了残垣断壁,家人一概不知去向。
他心中凉了大半,好歹找寻了三四日,找到了原先的邻人,方知自己弟弟被盗贼所杀,妹妹被抢去不知存亡,只剩下母亲和几个丫头寄居在破庙旁的茅屋内。
郭七郎闻言,急急领了众人奔来破庙,母子未见不过一年光景,竟已是这般模样。他听闻母亲不得不与丫头一起替人缝针补线方得苟且偷生,又是抱头大哭。
待得他母亲哭诉完,郭七郎才将自己在京中买官,现下已成了横州刺史一事说了。又言明现下带着母亲可星夜兼程去横州上任,之后荣华富贵日子自不会少。郭母听他一阵劝慰,也放宽了心,上了他的船一起前往横州。
一路行去过了湘江到得永州,那州北江浮有个佛寺,名唤兜率禅院。舟人打点泊船在此过夜,看见岸边有大树一株,围合数抱,遂将船缆结在树上,结得牢牢的,又钉好了桩撅。郭七郎便随母亲入了寺院随喜,那僧人见是官员,出来迎接送茶,又问他来历,从人只说是横州刺史。
寺僧见说是见任官,愈加恭敬,陪侍指引,各处游玩。等到天色晚了,又安排他们在寺中安歇。郭七郎一路从京城来到此地,已有数月,此数月间他身旁未有美人相伴,总归有点寂寞难耐的。起先江陵一事让他悲痛了好一阵子,如今回过神来只道生活还要继续,心底那点淫意又蠢蠢欲动起来。
且说这禅院中也正好有一位小沙弥,生得白净好看,却也是个不安分的。他本是孤儿被僧人所抚养成人,如今十五六岁的光景,却按捺不住心中寂寞,常想着若是能有什么大官富商瞧上了他的身子,带他从这冷冰冰的庙里出去才好。
正巧郭七郎一行人来寺中时,这重瞳也跟在僧人后边作陪,他见郭七郎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刺史,想来也是有些门路的,便铁了心要同他一起去横州。
入了夜,他便换了身轻薄衣裳,故意偷偷潜入郭七郎的客房内准备行那勾引的计划。
郭七郎正起了些睡意,听到外头敲门的动静,又低声问道:“是什么人在外头?”
那重瞳便故意扮作了娇滴滴的声音来说:“在下乃是今日陪官人的沙弥重瞳,仰慕官人才华,特来拜会。”
他这声音让本就心绪不宁的郭七郎直接酥了半身,想着原来还有这等天降艳福的道理,想来定是自己连日灾祸,这上天也派遣了美人来安慰于他。他想到这里,忙不迭地赢了重瞳进来。这下把灯一瞧,只看那小沙弥生得白净,面容周正,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涩,看得郭七郎是淫心大动,笑嘻嘻地说道:“好说好说,来来来,咱们先吃杯茶。”
重瞳见郭七郎神情,心知今夜之计也是成了大半,应着声去椅子上坐着倒了杯茶。
这庙中又能有什么好茶,自然是苦到人心眼里去的,重瞳蹙眉喝了几口,又道:“官人这客房里的茶怎的如此之苦,想来是师傅们准备不周全,竟将这等劣质拿给了官人。”
郭七郎盯着重瞳左瞧右瞧,无一处不满意的,只打着哈哈道:“无妨的无妨的,我光是瞧着小师父,就觉得这苦茶也是甜津津的。”
重瞳见他只是满脸淫欲地盯着自己,却又不动手,若是出来时间太长,难免会被师父知晓。他心中焦急,又故意将手中的串珠摔到了地上,作势弯腰去捡。他这一俯身,那雪白的双腿正对着郭七郎的方向,郭七郎目瞪口呆,这才发觉这小沙弥宽大的僧袍下竟是空无一物,竟是露出那形状小巧的阴茎和粉色的穴口来。
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