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凛给肖寒月递了一个眼色。
肖寒月拿着净水莲华,神色为难,轻轻摇头。
林凛这是让他拿着净水莲华走,留他在这里独自抵挡白棋。可白棋实力高强,林凛如何是他的对手?
倘若他遭遇不测,肖寒月怎么承受的起?
林凛暗自皱眉,再次示意肖寒月。
白棋修为高深,两人联手也恐怕不敌,肖寒月执意留在这里,两人若被白棋一锅端了,前番的种种努力岂不尽数东流?秘境中千余人的生命又该怎么办?
肖寒月咬了咬牙,踟蹰不定。
为了大义舍弃林凛,肖寒月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他宁可自私一些,只要他的少年能好好地,他宁愿身负骂名。
两人一番眉来眼去,自然引起了白棋的注意。白棋狐疑道:“林凛,你们……在做什么?”
林凛一惊,立刻回神,笑道:“没什么,你感觉好点了吗?不知为何,此番历练中,秘境众人神智尽失,做出一些……荒唐难言的事情,怎样都唤不醒。还好有净水莲华,不然你长时间纵欲,元阳尽泄,恐怕有性命之忧。”
白棋觉得有些不对,却又暗想自己多心,他垂下眼睫,故作羞涩道:“这么说,你又救了我一次。”
林凛就在自己眼前,还能怎么样?他在心底想,无论发生什么意外,他都掌控的住。
单凭实力而言,秘境中无人是他的对手。
林凛说道:“不值当什么,我辈修真之人,自该守望相助。”
他又去看肖寒月,却见肖寒月走到林凛身边,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将净水莲华交还给林凛,说道:“不管怎么说,白师弟无恙就好。”然后,他看向林凛,眸光清澈而坚定。
这是……让林凛带着净水莲华走,他断后的意思!
林凛暗自咬牙,没有接肖寒月手中的莲华。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白棋已经有所怀疑,不能再拖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流云剑却陡然射出,未袭向白棋,反而压低剑身,径自射向肖寒月,插入他脚下,剑尖一抬,带着他飞速掠出,飘然远去。与此同时,林凛旋身,顺势抽出肖寒月腰间的清风剑,横在白棋脖颈前。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林凛旋身时荡起的衣摆尚未落下,肖寒月已掠出数里,远不可及。
原来,全力御剑时,流云剑可以快到这个地步。
林凛心下一松,长剑下压,抵着白棋的咽喉,道:“不要动。”
白棋一时愣住了。
方才,林凛的动作虽快如闪电,然而以他往昔的水准,却不是没有机会阻止。
只是……那一瞬间,他心下惊愕,确实没有反应过来。
只因为,做出这样动作的人是林凛。
白棋没有管喉间锋利的剑锋,反而呆呆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间,要对我挥剑相向?
林凛道:“这位魔族前辈,您暗中下毒,谋害三宗六派无数弟子,还要问我为什么吗?”
白棋慢慢反应过来,心下了然:“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草甸之上,已经有所怀疑,后又在水源旁见您下毒,才敢肯定。”林凛回答说。
他在刻意拖延时间,肖寒月逃出后,必会联系宗门,届时有净水莲华在手,又有正道医圣落日谷主的指导,他定能破开淫毒,救回众人。
“草甸?”白棋回忆,“为什么?是……那柄剑?”
他虽借了白棋的身份,本命之剑却不会认主,哪怕他依靠修为强压,它也时常不听话。
所以林凛想借白棋的剑驱赶草藤时,那柄剑才会那般沉重。
“确实有此原因,”林凛说,“还有,灵兽草织风,只食魔族与妖兽,从不主动攻击修道之人。”
草织风?那草甸,原来真是灵兽。
“这样吗?原来那么早……你就看出我的不对。可为什么那日湖上,还要救我?”水蟒群中,形势岌岌可危,是林凛出剑斩断蟒蛇头颅,救了他。
林凛一愣,道:“那个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条件反射的,便出剑相救了。
不过便是没有林凛,以他的实力,也绝不可能真正丧生于蟒蛇围攻。
“是吗?”白棋,不,那魔族听到林凛的回答,嘴边竟然抿开一个笑。
明知他身份不明,见他遇险,也会出手相救了吗?
他的凛凛,真好呢。
白棋墨玉般葳蕤的黑发逐渐褪色,一寸寸变为鲜艳的红,身体内骨骼发出轻轻地“噼啵”声,纤细小巧的身形很快高了一截,逐渐壮硕,五官像被揉捏的面团,眉骨低了一些,长眉斜飞入鬓,又大又圆的双眸变细,眼尾狭长,微微上挑,鼻梁高挺,唇色鲜红,只有皮肤仍然是白皙的,只是从莹润的奶白变为经年不见阳光的苍白。
几息功夫,他便从青嫩俊秀的少年变为成熟壮硕的青年,眉宇英俊,溢着丝丝缕缕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