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已经不记得昨晚她和先生欢爱了多少次，她从没见过那样的先生。

无邪睁开眼时先生已经不在床边，心里莫名的沉重。

整整一个晚上他一次次疯狂的要着自己，不知疲倦，仿佛......

昨晚被先生胡乱脱下丢在地上的衣衫已经都被叠好放在桌前，整个院子里都没看到白鹤的踪影。

无邪从小院出来往正院走去，每一步都走的极慢极轻，她一点也不想面对早已知晓的那一刻，一路走去曾经觉得静美的景色都变得黯淡起来。

来到先生的房前时，三皇子李成逸已经在门口候着，他的眼有些微红，像是刚哭过。开口时嗓子也有些哑了。

“无邪，先生已经......”

话还没说完，无邪对他摆了摆手，僵硬地转身一步一步缓缓地往里头走去。

她靠近床榻，细细端正安静地睡着的白鹤。他身上还是温热的，脸上已经没有昨日那般红润气色，苍白的不行，那双如墨玉一般漆黑的眼睛永远也不会再睁开。

无邪用手轻轻拂过他昨夜亲吻过自己的唇，拂过他那的温润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如云一样白的银发。

李成逸走进来，看到这样的无邪，心如刀割。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空洞的吓人，甚至连眼泪也没有掉一滴。

他蹙着眉，缓缓开口道：“先生是今早回来的，去的很安静。”

无邪抬起头，茫然地望着三皇子，她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三哥，谢谢你。”，她说话的轻的几乎听不见，像是生怕吵醒睡梦中的人。

她谢谢他，谢谢他给了先生要命的药，成全了两人的一夜欢爱。

此后，无邪就像是一个行走着的死人一样，眼神一直是空的，不哭不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每天只是坐在先生的房里，一遍遍整理着白鹤留下的那些摘录。

这里的一切还是跟一年前陪先生回来时一样，无邪每日踏进房里，仿佛都还能看到坐在床榻上的先生从书里抬起头，看着她笑，那双温润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

可现在，他，已经走了。

等薛麟从京城赶来时，无邪已经瘦的不成样子。

他走进先生生前的房间，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风一吹就能刮跑的纸片人。

薛麟走上前，轻轻唤了声，“无邪。”

被喊的人坐在那依然看着手里的书册，嘴里平静地说着，“薛麟，先生他去了。”

然后抬起头怔怔地望向一年未见的薛麟，她的眼睛是那样空洞。

毫无预兆的，无邪的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一滴接着一滴地滑落。

薛麟心里一颤，只是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什么也没再多说。

哭出来了就好，他心里想着，越发搂紧了怀里的人。

李成逸靠在门口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俩人，想着再过不久应该就要成婚了吧。

三年之期已过，也许一年后无邪就会嫁入薛府。

他摇着头想，罢了罢了，他自说自话的轻轻叹了口气。

过了这件事后就随着师父浪迹天涯，从此悬壶济世了却此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