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干嘛,现在都不需要动嘴了,干脆再走远一点,隔着半条街看热闹。
门终于被砸开。
此时陆湛卿冲出院子,高声喝道:“如今吾乃良人,若是尔等乱来,便死在你们面前!”
杨维聪急忙道:“陆小姐自令圄脱困,全因杨二公子出面斡旋,如今你别无住所,便备下轿子载你到合适的地方落脚,你怎能不领情?”
陆湛卿从怀里摸出一把剪刀,直接抵在自己脖颈上。
人群马上起哄:“抢人喽,抢人不成要逼死人喽!”
杨维聪和杨惇没料到陆湛卿性格如此刚烈,一言不合居然要自我了断?
杨惇本要冲上去说什么,却被杨维聪一把拉住,杨维聪凑在他耳边低语两句。
随后杨惇虽不情愿,还是拱手行礼,道:“在下与陆小姐间或有误会,等来日再来解释……走!”
朱浩不用猜,都知道杨维聪说了什么,大概是说这场面不好控制,传出风声会影响杨阁老清誉云云,劝杨惇罢手,还有就是告诉杨惇,陆湛卿暂时没地方可去,早晚会就范。
……
……
二杨带人走了。
围观人群却没急着走,教坊司这地方本来就有热闹可瞧。
加上陆湛卿之事引来周围居住的小姐妹关注,有不少人敞开院门查看情况,更使得那些狂蜂浪蝶想不花钱免费看头牌。
陆湛卿关门前,往朱浩这边望了一眼,虽然她之前没正面跟朱浩对过话,但隐约听到朱浩的声音,觉得跟昨夜里屏风前那人声音相似。
两人对视时,朱浩第一次见到陆湛卿真容。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端的是国色天香,貌美无双。
随后门关上。
陆松问询:“可要给她安排住所?”
朱浩撇撇嘴,摇头道:“彼此没有关系,为何要主动出头?但若坐视她被人纠缠,总觉得是我害了她一般……若昨夜我不跟她说那些话,或许她就认命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寻死觅活。”
陆松微微一笑:“所以朱先生还是想妥善安排?”
“还是老陆懂我,男人嘛,口是心非,我年岁小一些,但我本质上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朱浩笑嘻嘻道。
此时于三等人从教坊司后门出来,果然拖着宿醉半醒的孙孺。
朱浩说是来找弟子,就真的是来找弟子,因为孙孺昨夜跟一群监生喝多了,根本就没回住所。
救人只是“顺道”而为。
“先生……”
孙孺见到朱浩后,面色羞惭。
朱浩道:“真不知好歹,你这般烂酒,如何当好差事?走了!”
这会儿围观人群差不多也散去了。
朱浩走到陆湛卿住的院子前,有意朗声说了一句:“安排一顶轿子,走不走随意,好话不说第二遍!”
……
……
朱浩带着孙孺到附近的茶楼喝茶,算是给孙孺醒酒。
“你还真能得瑟,昨晚喝到什么时辰?”朱浩看着孙孺哈欠连天的样子,真想倒一壶茶在其头上,让这个学生好好冷静冷静。
都安排好了进国子监,举监一进去就能拿到教谕的俸禄,过段时间混个学正,就是有官身的人了,可孙孺却如此不思进取。
孙孺哭丧着脸:“昨夜他们总灌我酒……”
说话间,一顶小轿在于三等人陪同下出来,真的把陆湛卿给接出来了。
先前杨维聪和杨惇去接人,陆湛卿以死相胁都不肯,而朱浩只是在门口随便说了一句话,就把人带走。
从这一点朱浩就可以判断出,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先生,轿子里是谁?”孙孺看到了于三,既然于三陪同抬着轿子,那里面的人很可能是朱浩安排的。
朱浩斜睨他一眼:“跟你有关系吗?”
孙孺悻悻然,却还是抻着头往外看。
陆松从楼下上来,他的人会把陆湛卿护送到安全的地方,见孙孺在不好说什么。
朱浩道:“但说无妨。”
陆松道:“轿子一到,敲了门,里面有人从门缝看到后,就开门进了轿子,想来是知恩图报。”
朱浩摇头:“何谓知恩图报?说得像要将她怎样似的……她分得清敌友、利害,也知道谁能帮到陆家……小小年岁,就有如此心机,也是经历太多所致啊。”
陆松面色深沉点头。
陆湛卿仅仅比朱浩年长一岁,虚岁十五刚刚及笄,杨惇和杨维聪都是而立之年的“老男人”,一个小姑娘被一群老男人盯着,难道她不知道谁在图谋她身子?
朱浩昨夜才见过她,今日陆完便免了死罪,陆家人重获自由。
杨惇和杨维聪上门紧逼时,朱浩适时露面,若这时都不接受朱浩的“好意”,那陆湛卿估计只有绝路一途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