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大明的臣子,还是他朱敬道的臣子?”
掷地有声,甚至公开跟黄瓒说,他要跟朱浩分道扬镳。
黄瓒自然不会把张璁的话告诉张左,也不可能告诉朱浩,或者说,就算他黄瓒不说,难道朱浩就看不出来张璁这生分的模样?
“由着你吧。”
黄瓒懒得跟张璁争论,“老夫年老体迈,不会在朝中待太久,今日廷议举荐老夫为户部尚书,估计就这几天老夫便会入户部任部堂,至于你……是要老夫跟陛下说一声,将你举荐入阁吗?”
张璁摇头:“在下很清楚,目前从声望到资历,再到能力,尚不足以胜任阁部之职,所以不做妄想。这也是对朝廷和陛下负责。”
黄瓒都快听不下去了。
什么事都打着效忠皇帝的名义,莫非是知道你现在跟朱浩的关系闹得很僵,所以你要竭力表现出自己是个忠臣?其实你适当服服软,也不代表非要一直听朱浩的……哪怕你现在听他的,未来不听也行啊。
可你非要一上来就跟朱浩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感情你们非对立不可,是吗?
外敌清扫干净了,就开始搞内斗?
“好。”
黄瓒道,“老夫尊重你的意见。”
张璁冷冷道:“黄阁老既然知晓自己在朝时日无多,为何一定要去户部?留在内阁不好吗?”
黄瓒自然知道张璁那点小心思,他心里不由琢磨开了,你张秉用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朱敬道不对付你,是因为你能耐大,得到皇帝信任?
哼!
分明是人家不屑于对付你!
你现在还想干涉别人的选择?
你没实力,非要装大头鬼,到头来只能成为冤大头!
“老夫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黄瓒冷声道。
张璁道:“若是黄阁老,可以一边兼任阁老之职,一边为户部尚书呢?”
“嗯!?”
黄瓒皱眉。
张璁一看有戏,继续道:“陛下让朱敬道身兼户部侍郎和礼部侍郎两职,还挂侍读学士和詹事府少詹事的职务,为何黄阁老就只能任户部尚书呢?我所说的身兼两职,可不是只挂个虚衔,而是正职的户部尚书。”
黄瓒本来挺感兴趣,旋即想到张璁这是利用他把内阁的坑给占着,心里就很不爽。
黄老头也是要面子的,而且他对于官场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老夫既为户部尚书,就要全心全意,这跟内阁的差事本身相冲突,老夫不能领受。”黄瓒直接便一口回绝。
张璁自然很失望。
他也想学朱浩一样,出一些不走寻常路的主意,但现在看来,他的声望真没到让所有人听他的地步。
张璁道:“那请黄阁老举荐一人,替您在内阁把差事稳住。或者以礼部席尚书入阁为好。”
黄瓒摇摇头:“老夫既然去户部履职,这内阁的事情就无理由过问,秉用你不必再劝了。如果你有合适的人选,大可亲自跟陛下举荐,老夫最多可以推介你,至于他人……老夫跟他们不熟悉,没法举荐。”
你行你上。
你不行,你自己又不想上,还想让老夫举荐你推荐的人上位……没门。
张璁很着恼。
本来二人的关系还算稳固,在把杨一清召还回朝这件事上,二人本来有一定默契,但随着张璁跟朱浩逐渐把矛盾公开化,黄瓒又得到朱浩的相助回户部当尚书……
这就让黄瓒对张璁起了很大的戒心。
张璁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盟友。也不能说此时的张璁已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至少桂萼、方献夫和霍韬等人,原则上还是跟他走得很近,他们需要张璁提拔上位,而这些人恰恰是未来朝廷的中坚力量。
“秉用,还有一件事老夫要提醒你,陛下对于杨应宁回朝之事早有定夺,乃是让其为尚书而非阁老。你要明白,这些老臣回朝后未必会将你放在眼里,你也不要太相信他们赋闲于乡野时所说的话。”
黄瓒算是好心好意提醒。
这是明白无误告诉张璁,你这性格早晚要得罪很多人,你以为杨一清会帮你,但别是杨一清回朝后第一件事就是设计把你赶走。
如果杨一清选择跟朱浩合作,你恐怕连丝毫胜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