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王妃虽然很愿意相信袁宗皋,但架不住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儿子朱四和弟弟蒋轮都对唐寅推崇有加,蒋轮将如今京城发生之事早就为朱浩和唐寅推算中这一情况说出来,连蒋王妃都心动了。
蒋王妃没有问袁宗皋的意见,直接让弟弟把唐寅带到内院,同时让儿子朱四一起过来。
等于是一次单独的问策。
这宣告了袁宗皋的封堵唐寅计划完全告吹。
“……唐先生是说,其实陛下染恙和吐血、病重之事,早就在朱浩算计中?这一切不过是按照天意发展?”
蒋王妃听了唐寅客观的讲述后,觉得难以置信。
皇帝生病,这都能推算出来?
儿子从京师出发时,皇帝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唐寅道:“其实陛下龙体抱恙,去年年中就已现端倪,而朱浩精通堪舆玄空之术,测算天机,很有一套。”
“哦。”
蒋王妃半信半疑。
不是全疑,因为弟弟和儿子不可能在她面前撒谎,说明其中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朱四急道:“母妃要相信唐先生和朱浩啊,朱浩还特意给我留下三个锦囊,如果不是有万全的把握,他能这么做吗?”
“万全的把握?”
蒋王妃虽然在儿子和弟弟的央求下赐见唐寅,但还是感觉难以沟通,因为唐寅说的事不是常理能揣度,给人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唐寅道:“自然谈不上一定就正确,但如今看来,很多事正一步步变成现实,陛下的病情似也日益严重。”
“哦?那锦囊何在?”
蒋王妃可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
你们当我儿子年幼,我弟弟蠢,我就会任人摆布,是吗?别忘了我才是这兴王府真正的主人,我丈夫不在了,儿子还没成年,那一切就该由我来做主。
没等唐寅回答,朱四已急切地说道:“母妃,那锦囊要在关键时候才能派上用场,如果提前打开的话,就不灵了!”
话是这么说,但唐寅都觉得,好像不拿出点什么来,今日之事好像是搪塞不过去了。
可朱浩从来没说过,什么时候才能把锦囊拿出来,自己一向都很尊重朱浩的决定,尤其觉得这小子很邪乎,之前从未想过要提前打开朱浩的锦囊查看。
“唐先生,您认为呢?”
蒋王妃依然表现得很客气,望向唐寅。
唐寅道:“此等时候,事情也算是有些眉目了,打开一两个锦囊无关大局,提前有所准备也好。”
“嗯。”
蒋王妃很满意唐寅的态度,“那就让孟载跟唐先生一起回去取锦囊吧。”
……
……
糊弄蒋王妃可不容易,唐寅只能在蒋轮的陪同下一起回府取锦囊。
刚走到门口,就见陆松匆忙过来。
“陆典仗,你这是……?”
唐寅望着陆松。
陆松道:“两位先生,我等离开京师前,朱小先生曾单独召见我,嘱咐一番,说若是唐先生回安陆后被疏远,年后突然被王妃单独传见,便让我过来,将他准备的东西送上……”
唐寅突然想起,朱浩说过,若是锦囊不小心丢失的话,陆松那儿有备份的。
这件事当时他没太往心里去,现在看来,一切都在朱浩算计中。
蒋轮哑然失笑,望了唐寅一眼,道:“咱们是回去向王妃复命?还是继续去你家取锦囊?”
“回去吧。”
唐寅毫不迟疑地说道。
蒋王妃见到唐寅和蒋轮去而复返,非常奇怪,以为已去过唐寅家中取回锦囊,问后才知,有新情况发生。
蒋王妃微微蹙眉,盯着陆松问道:“陆典仗,真是朱浩让你这么做的?”
“确实如此。”
陆松毕恭毕敬道,“几个月前他就告之,若年后有陛下病重的消息传至安陆,让我将他的信函,交给兴王或者王妃过目,上面有他对局势发展的一些判断。”
“拿来吧。”
蒋王妃手摆了摆,让得到消息赶过来探听情况的张佐代劳。
张佐人一阵懵逼,怎么唐寅被杯葛那么长时间,突然就单独来见蒋王妃母子?这是要重新被重用的征兆啊。
拿过信函,张佐打开后,开始读起来,除了一些必要的客套外,随后讲到重点:“……殿下、王妃明鉴,上主因常年用丹,龙体欠安,曾于庚辰年四月呕血半升,后经调理逐渐康复,却受不得旅途辛劳……”
这是讲朱浩判断事情由来的依据。
有关朱厚照正德十五年四月吐血的消息,只有苏熙贵一人传出过,是否作准两说,但有了这个作为前提,瞬间就把一桩玄之又玄的疑难悬案,变成有理有据的普通事件。
蒋王妃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判断皇帝的身体熬不了多久。
信函中,朱浩不能把话说太过直接,免得这封信无意中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