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秘辛的地步,而且皇帝落水染病这种事不会大肆张扬,尤其是皇帝在外没有回朝的情况下。
朱浩不由感慨,若是陆松能为自己所用,提前调去皇帝北上途中探听消息,绝对要比苏熙贵的人靠谱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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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仁寿宫。
张太后连夜起来,从先行回京的太监张永口中,得知儿子的具体情况。
“……陛下于九月初七抵达淮安,十四、十五两日接连在清江浦泛舟,不料龙船倾覆,陛下落水后立即被侍卫救了上来,初时不过以为呛了几口水,且两三日内均无大碍,谁知几日后陛下高烧不退……”
张永带回来的消息,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朱厚照在清江浦落水染病之事,属于一波三折。
初期落水,救上来时只是让众人稍微慌张了一下,但当时皇帝并没出现什么状况,接下来几天表现正常,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精神头好得很,没人当回事,谁知过了几天,就接连发高烧。
张太后厉声喝问:“皇儿病情全因落水而起?那些侍卫怎么当差的?”
张永躬身道:“陛下高烧不退,有方士进呈丹药,陛下服用过后,病情稍有好转便召幸刘娘娘,而后咳血……太医已问诊,断定是积疾,或因落水迸引,需静心调养。目前陛下已动身北上,再无耽搁……”
朱厚照北上返回京城初期,仍旧如南下时那般胡闹。
对地方民生的影响极大,百姓被折腾得苦不堪言,他似也知道回京后再想南巡不太容易,便想一次玩个够。
可当落水后生了一场病,连太医都提醒需静心调养,朱厚照才发现自己胡闹太甚,后面就加快了回京的行程。
张太后道:“那皇儿他……病情是否严重?”
“这……目前看来,应无大碍,奴婢北上前,曾得陛下召见,陛下神色如常,言语平和,只是偶尔咳嗽,听闻只有病情严重时才偶有咳血,平时与常人无异。”
张永尽量安抚张太后,说明皇帝现在平安无恙。
张太后起身,紧张地来回踱步,摇头道:“哀家就这一个儿子,大明江山社稷都落在他一人身上,若有个三长两短,不是要让大明陷入危难吗?”
张永不敢接茬。
“留守京师的太医,一并派遣南下,再召首辅杨阁老前来,哀家要问问他的意见。”
张太后本身没多少能力,见地不过是普通妇人,骤然遇到儿子南巡生病这种情况,她所能想到的,就是求助于先皇留下来的辅政大臣,如今朝中文臣以杨廷和为首,自然要找杨廷和商议。
张永道:“太后娘娘,此等秘辛还是莫要跟朝中大臣提及为好,陛下也未吩咐如此行事。”
言外之意,皇帝都没说要把这件事告诉杨廷和,对外乃是机密,毕竟皇帝人没回京师,贸然宣扬出去,就不怕内阁和文官那边趁机生事?
张太后没好气地道:“杨阁老乃我大明忠臣,此等危急时刻不问他,能问谁?再者,要派太医南下,也得有个由头,只管传话便是。”
……
……
张太后召见杨廷和。
具体说了什么,张永不知,随即杨廷和便召见留守京师的太医院众人。
其中两位必须要见,一个是年轻的太医薛己,他刚从南京调到京师没几年,不过而立之年,可说是少壮派的代表,因其曾给杨廷和的儿子杨惇治过病,深得杨廷和信任。
另外一人,则是太医院院使吴杰。
“中堂,陛下不知得的何病?为何突然从太医院抽调人手驰援?难道那边……支应不了?”
薛己率先开口发问。
杨廷和摆摆手:“尔等无须知道太多。”
吴杰和薛己对视一眼,一老一少都有些莫名其妙。
皇帝生病可是大事,需要提前准备好一切,有特殊的药材也需从京师捎带过去,为什么这边却告知他们不需知道内情?
“老朽只怕有人会因陛下之病,借口滞留地方,久不归京师……尔等去的主要任务,便是让陛下自觉病情严重,早日返回京师大内,方为人臣之责。”
薛己是年轻人,没太听明白。
但吴杰浸淫官场多年,对于什么事都门清。
大明太医院虽然尽收天下名医,但这几代却屡屡遭人诟病,宪宗到孝宗两位皇帝,都是小病而终,年岁一个四十,一个三十五,都不大,如此一来世人都觉得这群御医庸碌无能,会把小病给治成大病,直至把人治死,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