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妹都昏迷住院了啊！你还有没有心？！”

&esp;&esp;韩舒怡捂住右脸，眼眶逐渐湿润。

&esp;&esp;每次被问及“为什么留短发？”她都会笑着抛出标准答案：习惯了、很方便、有个性。

&esp;&esp;其实她小时候是长发，喜欢穿华丽的蓬蓬裙，家里养一只西伯利亚猫。老师都夸她是仙女。

&esp;&esp;自从韩舒晴出生后，一切都变了。

&esp;&esp;韩舒晴比她小五岁，有先天性心脏病，会呼吸困难，不能剧烈运动，会突发昏迷。

&esp;&esp;住院-出院-住院是她的日常生活，母亲为了照顾她甚至辞去工作。

&esp;&esp;“你是姐姐，要懂事。妹妹这么可怜，你还好意思整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吗？别让妹妹自卑。”

&esp;&esp;那年盛夏，西伯利亚猫被送给亲戚，韩舒怡剪掉心爱的长发，再没穿过公主裙。

&esp;&esp;她成了父母眼中懂事的姐姐，永远专注于学业，从小学到中学。打耳洞、染发、美甲这些离经叛道都与她无关。

&esp;&esp;她是亲情的殉道者，她必须低调朴素。

&esp;&esp;宋朝琴给她留了碗粥，匆匆赶往医院。

&esp;&esp;韩舒怡把自己关在卧室。

&esp;&esp;洁白的天花板和病房没什么区别，妹妹在那边，她在这边。都压抑，都不畅快。

&esp;&esp;眼线笔被掰成两半扔进垃圾桶，像青春期的墓碑。

&esp;&esp;她当然羡慕林炽，羡慕林炽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esp;&esp;她只敢在心里为童汐焰兵荒马乱，林炽却能答应高三学长的告白。

&esp;&esp;这条爆炸性消息像龙卷风般席卷全班，连隔壁班都在打听。

&esp;&esp;韩舒怡并没有觉得震惊。

&esp;&esp;自那日在礼堂互加微信，方睿凡一直积极追求林炽，送花送早餐送礼物。

&esp;&esp;他长得帅，个子高，阳光开朗，比同龄男生成熟，又是校足球队主力。

&esp;&esp;韩舒怡陪林炽看过他的比赛，确实踢得好。林炽答应他是理所当然。

&esp;&esp;班里对此议论纷纷。

&esp;&esp;有人说她不安分，有人说她太轻率，有人说她天生狐媚相；一些蠢蠢欲动的男同学彻底死心，酸溜溜地埋怨她胳膊肘往外拐。

&esp;&esp;林炽不理会闲言碎语，百无聊赖地趴在课桌上刷手机。

&esp;&esp;韩舒怡问她为什么答应方睿凡？

&esp;&esp;她说，因为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esp;&esp;“正常人……的生活？”

&esp;&esp;韩舒怡听不懂她什么意思，只看到她不自然地低下头，睫毛微颤。

&esp;&esp;“我……想体验恋爱的感觉。”

&esp;&esp;不是像妈妈那样为了钱出卖身体。

&esp;&esp;更不是和亲哥哥接吻，被他抚摸胸部，听他说污言秽语。

&esp;&esp;韩舒怡下意识地回头，视线落在童汐焰身上。

&esp;&esp;他左手托腮，听着周围男生谈天说地，右手漫不经心地转笔玩，细碎的黑发垂落在耳边，下巴微扬，歪嘴痞笑。

&esp;&esp;让人心痒难耐。

&esp;&esp;那一刻，韩舒怡突然想和林炽互换灵魂。

&esp;&esp;虽然林炽交了男朋友，虽然兄妹俩各干各的没有交集。

&esp;&esp;但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林炽不可避免地知道他清晨头发蓬乱的样子，逗狗的样子，运动后大汗淋漓的样子，吃夜宵的样子，穿睡衣的样子……

&esp;&esp;知道那些只存在于外人想象中而无法涉足的样子。

&esp;&esp;……

&esp;&esp;教室后方。

&esp;&esp;“可惜啊，居然被学长把到手了！”

&esp;&esp;“人家大美女眼光高，瞧不上我们呗。”

&esp;&esp;几个男生瞄了眼林炽，笑得意味不明。

&esp;&esp;“我觉得吧。”齐鸣西笑嘻嘻地搂住童汐焰的肩，“整个年级放眼望去，也就咱们焰神有本事泡到她。”

&esp;&esp;童汐焰瞟他一眼：“神经。”

&esp;&esp;“哎，你俩要不是……还有那方睿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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