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esp;&esp;“绮萝——”谢瑞见妻子的动作,忽然叫出了她昔日的闺名。
&esp;&esp;田绮萝闻言,登时面上涌起一丝羞意,转过头将谢瑞按在座位上,“谢郎,且呆在房中,莫要出去。”
&esp;&esp;说完,伸手拿起桌上的白螺壳,轻轻拂拭了一番,看着螺壳上的那一个大洞,一时又无声叹了口气。
&esp;&esp;这白螺壳是她本命之物,坚硬无比,寻常手段其实都难以打破,可遇上了自家孩儿也是无奈,倒不知是哭还是笑了。
&esp;&esp;念头转动间,田氏已然抱着白螺壳到了房门外。
&esp;&esp;簌簌的夜风席卷,吹拂得远处枝叶乱颤,几片青瓦都跌落到了地上。
&esp;&esp;房间内。
&esp;&esp;陈素猛地感到了一阵寒意,忽然一下坐了起来。
&esp;&esp;“哥哥——”
&esp;&esp;陈素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忽然一下身体骤地绷紧,就见房间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影。
&esp;&esp;一身绣花华服,头戴梳得齐整,模样俊朗,只是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esp;&esp;“这就叫上哥哥了,哈哈。”
&esp;&esp;绣花华服的青年闻言大笑,又朝陈素所在走近了几分。
&esp;&esp;陈素见到这骤然出现在房间内的青年,并不慌乱惊叫,像只狸猫似的弓身半蹲在床上,右手慢慢地摸到了床边放着的一把短刀。
&esp;&esp;那短刀是杭九娘临别是送她的礼物,用的材料则是之前庞元生那三把碎裂了的环首直刀,虽然破法效果大为减弱,不再有龙吟虎啸之声,但受过龙虎气蕴养,对于鬼魅精怪之属,依旧能够造成一点杀伤。
&esp;&esp;于裴楚而言,这短刀效用基本不大,但陈素留着傍身却还可以。
&esp;&esp;“嘁,竟是个小女娃。”
&esp;&esp;绣花华服的青年走近之后,似看清了陈素的模样,忽然摇了摇头,“若再长上几年倒有可观,罢了罢了,老爷先去寻那白螺美人。”
&esp;&esp;就在绣花华服的青年转身间,床上的陈素忽然轻喝一声,呛啷一下拔出刀来,暴起一刀劈砍向绣花华服青年的后背。
&esp;&esp;绣花华服青年闻声方一回头,就见一道刀光劈了过来,神色大感诧异,似乎没料到一个小女娃敢朝他挥刀。
&esp;&esp;不过,他也不慌忙,随意地抬起左手挡在身前,他一身筋骨皮肉刀枪难伤,量一个小女娃能有多少力气。
&esp;&esp;只听刺啦一声,绣花华服青年衣袖破裂,人已腾腾腾地倒退了三四步远,再看向左臂,一道深几见骨的刀痕清晰无比。
&esp;&esp;“贱婢焉敢伤我?”
&esp;&esp;绣花华服青年看着手上的伤痕,勃然大怒,身体衣袍忽然无风自动,猛然一下到了陈素面前,随手一拍,砰地一声,陈素便整个人撞破窗户,跌到了院中。
&esp;&esp;绣花华服青年跟着走到院中,就看到陈素躺在地上,似已昏死了过去,心中还恶意难平,又要走过去踢打一番。
&esp;&esp;这时,忽然就见到一个白影从另外一间房走了出来。
&esp;&esp;那是一个看着年约三十多的妇人,手里捧着一个大白螺壳,不着粉黛,虽不及少女青春靓丽,但娉婷窈窕,自有一番风韵。
&esp;&esp;绣花华服青年当即顿住了身形,眼里似闪着光一般,忘了手上的疼痛,叫了起来:“美人,白螺美人……”
&esp;&esp;“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家。”
&esp;&esp;田绮萝冷着一张脸,身形微微绷紧,从房内走出后见到了倒在地上的陈素,心中已然连连大叫不妙。
&esp;&esp;那绣花华服青年脚步似不受控制那妇人走了两步,忽有止住,上下看了看自身,好似在整理衣冠,又接着道:“白螺美人,小生姓李,名念三,美人可是知我来,特意前来与我相约。”
&esp;&esp;田绮萝神色平静,又朝李念三走了两步,在两人相距不过十步远的时候,忽然脸色转冷,将手里的白螺举起,喊了一声:“收!”
&esp;&esp;“收?”李念三听得此言似有些不明所以,随即忽地变了脸色,“贱妇,你敢暗算……”
&esp;&esp;话未说完,那大白螺壳似产生了无形力量,宛如一道烟雾般,一下就将李念三给收到了白螺壳里。
&esp;&esp;田绮萝又拿了一块昔年化为人身蜕下的螺盖封住螺壳口,另一手则死死按住了白螺壳破开的那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