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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1 / 2)

清晨,首辅大人跟方叩在桌边用早饭,何斯至果然没能起得来。

“他呢?”

“老师想睡一会儿,让他睡吧。”

首辅大人拍桌,冷冷道:“哼!十日里有八日起不来,这个老师是怎么当的!”

方叩当然不会说是自己害的,但也不愿意让别人这样随意贬低老师,于是撕开手里的胡饼,塞进嘴里,边嚼边反问道:“睡一下怎么了?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等吃完饭,也到了日上三竿,树影摇动,方叩放慢脚步,轻轻推开房门,端着水盆进屋,掀开被子,为老师擦拭身体。

何斯至满身红痕,整个人恹恹的,稍微一动,腰就像要断开一般酸痛难忍。只得强撑着起来,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方叩便拿了梳子给老师梳头。

老师的头发又黑又滑,梳子一梳便顺了,他爱这一头青丝,犹如万千的情缠,还是没忍住,低头吻了吻发梢,又亲到何斯至的脸颊上,亲老师清秀的眉毛,亲他微微上扬的眼角。

何斯至怕他又来了兴致,责备地捂住他的嘴,低声制止道:“思圜。”

方叩就不动了 ,凑上去咬了一下老师的下唇,把何斯至的身体拢在怀里。

何斯至默默环住他的腰,青丝随意地披散两肩, 懒懒抬眸道:“不要闹人,让老师休息一会。”

那眸光潋滟,哪怕带着淡淡的倦色,也格外动人,这是岁月沉淀后的男子才有的一种独特的味道,让他这个年轻的后生心跳不止。

老师是在撒娇么?不会吧,老师是不会撒娇的,方叩想,错觉,这必定是他的错觉。

过了一会,何斯至的精神恢复了一些,直起腰,还是觉得下身黏黏的,不太清爽,柔声道:“我想沐浴更衣。”

“那好,我叫他们去烧水。”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三个家丁抬着热气腾腾的大浴桶进来了。

后厨是时刻有人的,洗澡水无需现烧,这是首辅府比曾经的何府更胜一筹的地方。想当初,在何府洗个澡还须等待半天,烧柴的人手也不够,有时甚至要自己去井边摇着轱辘打水、抱着柴生火。

方叩感慨,虽然他敬佩老师的两袖清风,可在内心深处,也实在忍不住想要堕落一下。

人的软弱和贪婪,如海水般不可估量,谁都不例外的,稍有不慎,便会滑向纵情声色的深渊。肉食者哪怕只是活得方便一些、舒服一些,相比平民百姓的生活也要奢侈千万倍了,所以,这才显得老师这样的人尤为可贵吧。可是这样严于恪己的人品,本就是世间少有的,并不是人人都像老师这样,极力克制自己的欲望。

其实之前他就想说了,陛下心心念念要建的熊宫和别苑,只不过是打打猎、喝喝酒的处所而已,并没有什么格外奢靡的地方,说到底,君王也只是一介凡人,自然而然会追求享乐,与此同时,他也有享乐的能力和权力。老师却要因此进谏,扫了兴致不说,还切断了多少人的生财之路?

站在陛下的立场上,他只是想在日理万机之余,稍作休闲一番,这是人欲,是无可厚非的,可若是相比起升南那些易子而食的灾民,他这种想法又显得太过分了。

这是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

“……思圜?”何斯至打断他的遐想,有些不自然地望着他。“你出去吧。”

到了白天,他又变成了自矜身份的老师,不情愿在学生面前宽衣解带。

方叩回过神,看见老师一袭雪白的中衣,未系腰带,松松垮垮地散着,下半身未着寸缕,露出两条修长的腿,没有穿鞋,只是赤裸着双足踩在地毯上,而且……皮肤上全是被他吮吸出的红印,简直令人血脉偾张。

“思圜?”何斯至也发觉他是在打量自己,有些恼怒地涨红了脸,方叩在这里,他都不敢脱衣服了。

方叩咳嗽了两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才不敢说是想看老师洗澡,那也太下流了,可他就是有那么下流,低声道:“斯至。”

他伸手握住老师的衣带,往外扯了扯,眼巴巴地又唤了一句:“斯至。”

最后,何斯至还是没狠下心赶他走。

一刻钟后。

屋里水声哗哗,烟气袅袅,洗澡水溅得到处都是,连窗纸都被浸湿了。

闹到中午,方叩跨出浴桶,随手拿了一条发带,叼着尾端,反手把半干不湿的头发扎起来,迅速套上干爽的衣服,弯腰把老师抱了出来,用宽大厚实的巾布裹住他,擦干全身,放在床上,打开巾布,像拆一个礼物般,又情不自禁地吻了吻。

“嗯……”何斯至被他细碎的吻弄得又酥又痒,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侧着脸,鼻子里发出抗拒的声音,却只能任他作为。

师生二人一前一后走到饭桌边,方叩一身简单的衣袍,白衣白裤,登云快靴,上下说不出的神清气爽,拉开椅子,盛了一碗清粥放在老师的面前,他也是心虚,有意卖乖道:“斯至,这个粥炖了一个多时辰,很好喝的。”

“我还没死!”首辅大人胡须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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