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云同林寒松聊了会天,这才想起来那个羞涩腼腆的女孩,他朝周围看了看,没有发现林幽仪的身影,便转头和林寒松咬起耳朵:“寒松,你可看见幽仪了?”
“仪妹妹吗?”林寒松动作的手一顿,“她生病了,在自己阁楼里休养呢。”
“生病了?”甘云忧心地念着,他有些担心那个女孩,据他了解,林幽仪是庶出四小姐,平日里没有什么值得说真心话的人……
“不是什么大病。”林寒松安抚道,“有些着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大夫说这几日见不得风,这才没有来。”
“云叔若是不放心,可让阿辞妹妹去看望,明日去就行。”林寒松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牵上甘云的手,“我保证已经快痊愈了,今天大家这么高兴,云叔好好陪我成吗?”
“我跟你聊聊我小时候的趣事……”
惯会拿捏人爱好的小狼狗一开嘴就能把人逗笑,甘云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话走,连自己一只手被人窝在手里捏了又捏都未察觉。
等宴会结束了,甘云还有些意犹未尽,林寒松趁机提出明日有空,要陪甘云好好逛逛京都。
甘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并不知道林寒松的行程安排,林寒松也不说,心里想着一会就让人去退掉方家的雅集。
甘云和甘倾辞回到黛邻楼,远远就看见在门口跪着的某个高大的身躯。
走近一看,却让甘云直接白了脸。
跪在地上背着荆条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泽楷!
甘云下意识后退一步,这一刻,他仿佛掉进了冰窖,从脚心直窜起一股凉气,无端地感觉到了冷。
习武之人耳目敏锐,林泽楷听到了侧面的声音,他微微一看,便看见不远处紧张地看着他的甘云,心里涌出一股狂喜,他连忙站起来,想要朝甘云走去。
“你是谁?”甘倾辞看见父亲脸色不对,下意识排斥着林泽楷,大声呵斥道,“你别过来!”
林泽楷停住了脚步,他沉默的样子像一头狮子,随时随地都在威胁着人。
“阿辞…你先进去。”甘云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甘倾辞,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场景,他镇定下来,先是安抚甘倾辞,“这是,是二公子,不是什么坏人。”
“爹爹之前与他有些误会,他只是来……”
“我是来请罪的!那日让阿…云叔受惊了,我特意过来请罪。”林泽楷抖抖身上背着的荆条,一双虎目贼亮,看这一副憨厚模样,全都是假装出来安抚甘倾辞的。
林府三子,没有一个不是心里包着坏水。
“阿辞,我想吃你做的溏心蛋了。”甘云摸摸甘倾辞的头,“我与二公子有话要说,你先去小厨房,成吗?”
胡说,您明明才在宴会上吃了不少点心,怎么可能还吃的下东西?
甘倾辞抿着唇,小姑娘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但她看出了甘云的为难,还是离开了。
只离开前,狠狠剜了林泽楷一眼。
“阿云。”林泽楷见甘倾辞走了,上前就想要拉过甘云的手,甘云躲开他,眸子里俱是冷意。
“……你随我来。”
林泽楷老老实实跟在甘云身后。
要说林泽楷是怎么知道甘云身份的,这事还得从两日前说起。
因为朝廷吩咐了下来,林泽楷自那晚出府后就没回来过,一直到两日前。
他一回来,就兴致昂扬地去找了林湛,一进门询问林湛甘云的下落。
林湛显示一愣,不是很懂林泽楷口中的阿云是谁,再接着,他就明白过来了。
有时候脑子太聪明也不好,比如现在,林湛就恨不得自己没那么聪明,就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林泽楷是干了什么事。
“兄长,我问过了,这几日你楼中并未出现什么伶倌,阿云是被你送回去了吧?你告诉他是哪个青楼的,我要去找他。”
林湛眯着眼,见林泽楷连赎身的钱都拿来了,不淡不咸地问:“你准备了多少银两?”
林泽楷挺起胸膛:“我家阿云值黄金万两。”
他实在喜欢那个叫阿云的伶倌,喜欢他在床上隐忍的媚态,喜欢他眼角挂泪无助高潮的模样。
林泽楷甚至想,先把人赎回来,等到林府是林湛当家做主了,就光明正大八抬大轿把人娶做正妻。
一想到阿云能当自己的妻子,林泽楷真是想想都兴奋。
“跪下!”林湛冷声喝道,“林泽楷,你真是出息了,要拿黄金万两去赎一个娼妓?”
林泽楷知道这时候不能惹林湛更生气,就老老实实跪下,但一脸不服气地叫道:“千金难买心上人,你懂什么!我既不嫌弃他同你行过房事,我喜欢他稀罕他,不就那么回事吗!”
“你自己好好反省!”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林湛的心,他的脸瞬间黑沉了下来,甩袖离开了书房。
林泽楷老老实实跪了两天都没能等到他的兄长说出阿云的下落,他憋不住,直接去三王府打听阿云的下落。